“跃民,这烧鸡可真香,比我做的这面条好吃多了。”
钟跃民见女人大快朵颐,还不忘吮吸沾着油渍的手指,不由有些心疼,说起来这也是一可怜人,从小父母疼爱,要是家里没出事,父母健在,怎么说也算是位大小姐了,好不容易嫁了人,男人却暴毙走了,二十五六的俏寡妇,被人造谣、污蔑成灾星,没人敢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无依无靠,活在当下这种环境,确实不容易。
扯个鸡腿给她,“慢点,没人跟你抢!”
“嗯,嗯,你们也吃啊,别光看我。”
钟跃民道:
“艳姐,我看你也不怎么上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靠这点工分指定养活不了自己,这几年怎么过来的?”
李艳叹口气,
“我扛个锄头都费力,更别说刨土了,咱大队在红旗公社工分算高的,一个满工有整整五毛呢,不过像我这种也就三四分,干一天浑身跟散架一样,那也才一两毛,够干甚的?我跟你俩说个秘密啊,千万不要跟别人讲,我男人健在时是个木匠,有手艺,给周边大队社员家里打个炕桌、炕琴、桌椅板凳什么,不在话下,攒了些钱,
我男人走后,我基本就靠着这钱,省吃俭用,勉强能过下去,不过像我这样的,没个稳定的经济来源,没有进账只有出项,就是金山银山也有亏空的一天。”
钟跃民咬口白面馍,边嚼边道:
“你这种情况,还耗着干啥呢?没听过那句话嘛?女人十八一朵花,过了三十四十豆腐渣,年纪越大越不值钱,趁着现在还有些行情,赶紧把自个嫁出去,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这才是正道。”
“你以为我不想?”李艳瘪嘴,忧伤道:
“我的名声早就臭了,说什么的都有,灾星、荡妇、克夫,全是王家那几个王八蛋背后造谣,把我贬的一文不值,谁敢娶我?别看在我门口溜溜达达,蹭来蹭去的男人不少,这些人就是想占我便宜,结婚?屁!事后肯定都是提裤子不认人的混蛋,老娘才不傻,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也别这么说,这世上好男人还是有的,要遇到了,自己得把握机会。”
“我觉得现在就有一个!”
“谁啊?”
“你!”
”咳咳……”吓得他都呛着了,钟跃民匀口气,“这玩笑可不能乱开,我有对象……”
“骗人!”
李艳打断,“你是想说秦岭是你对象吧?才不是。”
钟跃民摸摸鼻子,饶有兴趣,“你怎么看出来我俩没在处对象?”
“你老偷摸瞧秦岭的胸口,我知道的就有七八次。”
两人都有些尴尬,这女人不怎么会聊天,心虚回句,
“别乱讲啊,我哪有,就……就算有,就跟处对象有冲突嘛?”
“你俩要处对象,天天腻歪一块,早滚过床单了,衣服扒拉光看得清清楚楚,早没那新鲜感了,还需要偷偷摸摸瞧嘛?”
钟跃民眨巴眨巴两下眼,好像有些道理啊!
“呵呵!”
干笑两声,
“艳姐,以你的脸蛋、身材,可以找个城里的有钱人,过上富足生活,你跟我这穷光蛋,还没你有钱,咱俩可以说是同病相怜,你结婚的目的是为了摆脱贫穷,而不是来向我扶贫,南辕北辙,难上加难,这哪成,搞不好你还得养我。”
“别人不成,你可以,我愿意养你!”
李艳难得害羞,“你有劲,我喜欢!”
秦岭好奇,“艳姐,你怎么知道他有劲?”
”我……我就知道。“
李艳道:“他压我时老有劲了,都疼死了!”
“嗯?”
秦岭大大的眸子转而看向钟跃民,你这人一点不老实啊,偷摸吃独食!
“艳姐,这玩笑开大了,我什么时候压过你?我怎么不记得?”
“就灶台那边,你摁着我的手压饸络面,一压,下面就出来,水都溅出来了……锅里水,我都被你弄疼了。”
秦岭憋着笑,
“艳姐,我跟你讲,我确实不是跃民对象,而且这家伙是在跟你哭穷,其实老有钱了,他在京城时写了本小说,挣了三四万稿费,绝对有钱人。”
“秦岭,这是真的啊?三四万?我的天,我家最富裕那会,也还没到万元户呢,你这三四个万元户。”
“不止呢,跃民现在又新写了一本小说,叫做《平凡的世界》,我估摸还会大卖的,所以说,他根本不差钱,你没看他每天大鱼大肉的,就拿现在炕桌上的烧鸡、白面馍,没点厚实家底,他敢这么吃?对不对?”
“嗯,嗯!”
李艳连连点头,这会看跃民的眼神,跟只母狼一样,发绿光,还咽口水,要把他榨干,
一滴不剩!
“秦岭,别闹!”
钟跃民打断,忙转移话题,“跟你们说个正事,我想你俩一定很感兴趣。”
“什么?”
“县宣传部组织了个‘土记者’学习班,为期半个月,培训结束考试合格的,就分配去各自公社的广播站上班。”
“跃民,真的啊?”
李艳激动不已,都从炕上爬起来,先前答应王豹勾引钟跃民,对方不就是拿着大队广播员来诱惑她,只是现在那个王狼都进去蹲篱笆了,她还反咬王家一口,恨都恨死她了,广播员也不指望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还是公社的广播员,升了一级。
“别激动,坐下,坐下,听我说完!”
钟跃民道:
“去公社当广播员,编制不可能马上给你的,也有可能一辈子没有,得靠自己努力争取,唯一好处嘛,每天有工分,还是满工,不用下地干活,就在广播室待着,念念稿子,传达下县委的各种指示精神、通知到下面各大队,工作是轻松的。”
“我也没指望能吃上公家饭,只要不下地干活,怎么都成,关键还有工分赚,好事啊……”
只是喜悦的神情马上又变得失落起来,叹气道:
“这种好事,下面各大队社员怕是扎堆着去报名吧?我都把王龙得罪死了,这混蛋是大队支书,怎么可能把我名报上去。”
”不有我嘛!”
钟跃民道:
“我跟宣传委的那位刘科长有些交情,他是这次学习班的组长,负责人,我把你俩名额直接报给他,应该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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