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梨带着瞬遂来到祠堂,五太公和黄爷爷已经让人将谷种抬进阁楼去上锁。
所有人也纷纷散去,各家忙各事。
温梨地里的庄稼是收完了,但是其他人家才刚开始收割。
这边一忙完,男人们又结伴去修路,老人孩子和妇人则继续忙着地里的活计。
萧行严将写好的册子交给五太公,起身朝她走来,柔和笑问道:
“你怎么还折回来了,特意过来接我的?”
温梨嗔他一眼:“我接你做什么,你又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我这是要带瞬遂去抓天下第一美味的下酒菜去。”
“下酒菜?什么下酒菜?还天下第一?”
什么山珍海味他没尝过,天下第一的下酒菜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温梨故作神秘朝他笑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转头朝虎子大喊一声:“虎子,叫上狗子大妮和荷花他们,老规矩,每人五文钱。”
“哎,好嘞温姐姐,马上就来。”
听到温梨要抓蝗虫,虎子一个掉头就向村东头冲去,他要赶紧去召集抓虫小兵队。
温姐姐每年都会抓这个蝗虫,抓来的蝗虫放进油锅里一炸,香脆香脆的,好吃得不得了。
他们已经连着两年帮她抓这个祸害庄稼的虫子了。
以前大人们都憎恨这个虫子,恨不得一把火烧光它,结果温姐姐说它们是好东西,还弄来吃。
于是趁着稻子还没收割完之前,叫上大家一起帮她抓,不管抓多少,每人都会给五文钱。
等炸完蝗虫,还会每人分一碗带回家。
他们可喜欢干这个活儿了,望眼欲穿的就等温姐姐发号施令。
虎子是个行动派,很快就召集来八九个孩子,有几个背着弟弟妹妹也跟来的。
温梨来者不拒,大手一挥,像个孩子王一样带着所有孩子就朝稻田里走。
瞬遂直接忽略自己主子,蹦跶着也混进孩子群当中,屁颠屁颠跟在后面也走了。
瞬风无奈失笑:“主子,咱们是回去?还是跟上去看看?”
他挺好奇的,不知道温姑娘又有什么新鲜神奇的幺蛾子?
萧行严托着下巴,他对她所说的那‘天下第一的下酒菜’也很是好奇。
不知道什么样的美食竟然能被她堪称天下第一?
难道比宫里的玉酥豆和寸金鲊(zhan第三声)还要好吃?
“走,去瞅瞅。”
瞬风忍俊不禁,看着主子疾步追上去,他也赶紧跟上。
好兴奋,总觉得温姑娘一定会让他大吃一惊。
温梨要抓的这个蝗虫叫稻黄,通体黄绿色,是专门吃稻叶的一种蝗虫,也是农民最头疼的蝗灾罪魁祸首之一。
小的时候,家中缺肉,爷爷奶奶就会趁着割稻的时候抓几串回去炸给她吃,爷爷奶奶管它叫蚂蚱。
粗略一算,现在已经接近十月底,蚂蚱行动迟缓,正是好抓的时候。
但抓蚂蚱最好的时间是晚间或者早上晨露最重之时,早晚温差大,稻蝗飞不快。
现在已至晌午,温度回升,这稻蝗估计已经恢复敏捷,会飞得比较快。
才经过田坎,已经有不少稻蝗被惊得扑棱翅膀四处飞蹿。
下了稻坎,孩子们便一窝蜂涌进稻田里,扯了几根稻秆就开始抓。
婶子们见那架势,开玩笑地逗趣道:“温梨,你又带着一帮孩子来除害了?”
温梨哈哈大笑,“每年就等这一口,难得的下酒菜,婶儿,一会儿分你们一点呀。”
婶子们连忙摆手,“算了,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们可不兴吃这玩意儿。”
“也就你舍得,炸这东西得费多少油哟,不值当。”
值不值当另说,费点油做道美食还是舍得的,一年也就这么一两回。
反正她有油,日子也还算过得宽裕,先吃了再说。
这可是爷爷奶奶的味道。
要不说她和胥爷爷有缘,他老人家可喜欢这道下酒菜了,每年做这道菜来给他佐酒,他能小口小口啄一整日。
“没事,一年就吃这么两回,大丰收,高兴。”
婶子们也不好扫她的兴致,反正梨丫头有本事,她不缺油,若换作自家,打死都不敢这么做。
萧行严跟到稻田埂之上高高俯瞰,站在田埂边望着穿梭在金黄稻穗之间的娇俏身影,眉头猛烈抽动。
他看着他们抓了一会儿,等她走到他下方,他难以置信地发问:
“你说的那天下第一的下酒菜,就是这个?蝗虫?”
温梨转头朝他兴奋点头,“对呀对呀,等我抓回去下油锅一炸,撒点盐巴,香得你连路都走不动嘞。”
萧行严揉揉眉角,难以想象地问身旁的瞬风:“她疯了还是我耳聋了?这蝗虫能吃?”
瞬风同样目瞪口呆,同样一脸不可思议。
他就说,温姑娘一定会让他大吃一惊,只是这不是惊喜,是惊吓吧?
祖宗哎,您不会真要拿这东西来喂主子吧,想想就恐怖啊,主子真会杀人的。
“看样子,好像是真的。”瞬风有些艰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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