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严气了个仰倒,差点没吐血。
这是报复他是吧,好得很。
等着,等他能动,他定把她那一罐子果茶都喝个精光,一滴不剩。
等大家都歇得差不多,温梨让影墨和影从一人挑了一担跟她走。
瞬遂和胥昭则一人扛着一个箩筐跟在身后。
燕儿也慢悠悠拎着撮箕和米筛瘸着腿跟上去。
孙婆婆扶了柳老头进屋,让他去屋里躺着,她出来收拾了廊下小桌上的茶盏。
朝萧行严揖一礼,转身也朝水车坊走去。
她好奇姑娘怎么将这么多糙米都脱成精米?
以前她也试过,但不是太费谷子,就是太费时间,还很容易将糙米捣碎。
一天也舂不出多少精米来。
温梨带了几人来到水车坊,只见简陋的棚子里,架着一架大大的水车。
水车下是一条溪流从溪沟穿流而下,水车坊刚好就建在溪沟和小河汇聚之处。
水车由一根长长粗粗的木头连接,木头每隔一段就均匀镶嵌着几根短杵。
地上挖着六个大洞,每个洞里都放着一个大石臼。
石臼对过去分别立着一块石槽,石槽上卡上一根长长的捣杵。
水车一转动,木条也跟着转,木头山的短杵转起来刚好敲到捣杵末端,将捣杵前头翘起。
等短杵转走,捣杵尾部又会翘起来,转过来的另一根短杵又会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
捣杵的头部砸下来刚好捶进大石臼内,将糙米倒进石臼内,捶下来的捣杵就刚好反复舂打糙米。
这就是舂米的水碓。
平时不用的时候,就会将捣捶这头挂起来,需要用的时候再放下。
原先这里只是一个灌水的小台子,以前她每次吃完米,都要背着谷子走半盏茶时间去村子祠堂前舂。
舂大半天才舂出一两顿饭的米,费时费力又麻烦。
后来她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为了方便自己,少走一些路,同时提高工作效率。
她花费大半年时间改造了这一间水车坊。
又凭借记忆,亲手画的图纸,完全还原了现世村子里的水碓构造。
但是现世中那水碓只有一个石臼,这里的她改了一下,改成六个,所以她试了很久,做了许多尝试和调整。
这一折腾就是半年。
当然,一开始村里的叔伯们都觉得她是胡闹,不同意她这么做,不然田里的水灌溉起来就不方便了。
后来她拿着图纸去五太阿公那里好说歹说,说了三天这才得来太公一句:让她试试。
五太公都发话了,叔伯们虽然还是不太乐意,但也没法子,由她去折腾。
若建好没啥用,大不了费点力气,再把它拆了就是。
于是温梨软磨硬泡,又花钱请人打石臼、砍木头。
看她瘦弱的身子一个人每天风吹雨打在那里琢磨,黄有松看不下去,叫了几个人过去帮她。
帮她一把,建好让她自己看,要是失败,她也能死心,少瞎折腾了,歇一歇心思,好好过日子。
前前后后弄了大半年,这才彻底建好。
等建完一试用,所有人震惊了。
没想到还真能行,不仅省时省力,还能一次性舂好多米,比祠堂廊下那个大石舂好用百倍。
至此再没人说一句她又在胡闹的话,之后她又陆续请人打了谷砻和鼓风机。
大家看到,顺手还会帮她一把,砍木头、劈竹片,会做这些活的,都会顺带帮她带进去。
大家都很羡慕她造出来的这些新奇又好用的东西,但都不好意思开口。
于是五太公出面,请她也给村里打一套放祠堂隔间,供村里大家一起使用。
温梨自然是愿意的,再之后打谷斗等器具,她但凡折腾出来,也会顺手给村子里打一套。
渐渐地,大家都意识到了她的能耐,只要她开始动手做什么东西,大家都很有默契地过来帮她。
生怕这些好东西外传,五太公还专门派人看管,平时不用时,都要上锁。
哪家需要用,必须来祠堂知会一声,用完及时归还。
这个水碓建好后,温梨也没有锁门,就这么开放着。
平时村里家家户户都能过来用。
他们刚挑到水车坊,春花婶正好背着背篓出来。
“梨丫头,你也来舂米呀?”
“对呀,婶儿,您舂好了?”
“好了,我就舂半担。”
“你今天帮手不少呀?舂这么多?”
看她身后两个年轻力壮的帅小伙一人挑一担,她笑着问。
温梨明媚一笑,回道:“是,家里没米了,多舂点,省得下次再忙。”
“挺好,舂的新米吗?”
“是呢,难得丰收,总要尝一尝。”
“不错不错,你能干,是个厉害姑娘。”
“这几个小伙新来的吗?长得可真俊。”
温梨指挥两人将箩筐挑进去,让他们放到石舂旁,这才笑着回道:
“是呢,啸哥战场上认识的兄弟,刚过来投奔。”
“婶儿您背这么重,快走吧,不然肩膀要沉死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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