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房门这才被人轻轻拉开。
坐在东厢房廊下不远处守夜的影从,看到自己主子披了一件外袍出来。
他急忙捧着衣裳迎上去,低眸垂首,嘴角噙着掩盖不住的笑意。
主子终于得偿所愿,看来他们很快就能抱上小世子或小郡主了。
“主子。”
黑夜中丰神俊逸的面容依旧冷峻矜贵,只是眉宇中多了一丝淡淡柔情。
接过影从递过来的衣裳,萧行严侧过目光看向屋内,眼中一片深情缱绻。
注目片刻,确定屋内之人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转头压低声音问道:
“可有热水?”
“有,属下让孙婆备着了。”
“去打两桶过来。”
“是。”
影从弓着朝厨房走去,很快就打了两桶热水抬过来。
萧行严接过,挥手让他退下。
他亲手抬着水入了房内,再次将房门紧闭。
床幔因着他再次靠近微微晃动。
床上累极睡沉过去的人,迷迷糊糊中察觉到有人将她的手拉出被中,将一方温热帕子贴了上来。
窝在被子里呼呼大睡的某人呜咽两声,动了动脑袋,秀眉紧蹙,口中呢喃一句:
“不要了,手累。”
萧行严动作一停,敛了呼吸垂下眼帘去看她。
见她没有睁眼,也没有醒来。
轻笑一声,他怜爱地弯下身在她额上落下轻柔一吻。
眼中满是化不开的炙热爱意。
这下是真给她摸着了,他也终于真真正正成了她的人。
轻轻撩开她额前贴住的发丝,萧行严不自觉一笑。
看样子,把她累得不轻。
看来他恢复得也不错,洞房花烛之夜时,应该是能完完全全交给她,正常传播子嗣。
深情凝视着她姣好的容颜片刻,萧行严弯腰凑到她耳边低声轻哄一句:
“好,不弄了,我给你擦擦。”
他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得仿佛在擦拭一块稀世珍宝。
替她擦干净手,他摸出枕头下方才用过的金玉露,倒一些在掌心上搓热,将药油涂抹在她整只手上。
认真涂涂完,又轻轻将手放回被中。
掖好被角,顺手将床幔遮好。
萧行严提起另一桶热水去了后边的耳室。
待他穿戴整齐,提了两个空木桶再次走出房门时,已经夜阑人静。
小院所有人早已回去休息,进入梦乡。
影从伺候他穿好大氅,小声询问:
“已经将人拿下,您要过去看一看吗?”
望一眼黑暗中漫天飘飞的雪花,萧行严轻轻点头。
“派人去给福老通传一声,让他着手准备大婚的事宜,越快越好。”
“顺便再带几个稳妥的嬷嬷过来伺候着,以后尽量少让她下厨。”
“母后那里是不是还有几瓶金玉露?”
“是,还有个五六瓶吧。”
萧行严低头看一眼手中空掉的瓷瓶,若有所思。
她的手太粗糙了,刚才弄得他有些疼。
她便摸出枕头下的金玉露给他抹了一下,随后很顺利地压下邪火。
只是搂着她,很快就又起来……
嗯,这动东西原来还有这妙用,他惊讶地与她探讨了几次。
说来惭愧,是他疏忽,他应该注意到的,往后他要给她好好养养。
不光养手,身子也要好好养一养才行,可不能再这般操劳。
这还没来真的,她就累得不行,以后要是真做起夫妻之事,她估计一回都受不住。
“你抽空回一趟京都,亲自去将大婚的凤冠霞帔取来,顺便将太皇太后手里那几瓶也捎来。”
“顺便去太医院带一些女子养肤的胭脂和手膏过来。”
“再传信给蒋将军,让他提高临州边防的巡查,一切可疑人员均不得进入临州城内。”
“小院周围再加派一批人手,姑娘身边也暗中派十二甲卫轮流护着,绝不允许出一点差错。”
“是。”
“去信问问赤剑,胥老那里情况如何?”
“如果可以,问问他老人家能不能赶在除夕前回来,大婚需要他老人家坐高堂。”
“属下记下了。”
一口气吩咐完所有事情,萧行严摸出暗袋里的东西。
打开锦盒细细查看两眼,眸色一沉,将盒子咔一下盖紧,利落塞进胸前,大跨步就朝院外走去。
风瑟瑟,稀稀落落的雪花被那身威严的大氅扬得一阵飘舞乱飞。
很快,后院两道马蹄声渐渐远行。
京都皇宫中,政德殿寝殿内。
宫人们正小心翼翼伺候着他们的小陛下净面泡脚就寝。
萧麟郅放下手中册子,连打两个大哈欠。
今日除了课业,他还被皇祖母逼着去听内阁那几个老家伙打嘴仗。
你说一句我怼两句,句句没在点子上,听得他耳朵都起了茧子,他们还是没吵出一个结果来。
气得他摔了茶盏就走。
有这闲工夫,他还不如去御马场或校场练骑射。
多大点难事,把实权放给真正干活的人。
撤了那只会耍嘴皮子的督查办,直接向皇祖母面禀,看还有谁敢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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