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长,有个事儿得跟你交代一下。” 刘工瞥了一眼不敢出声的曲硕,暗自在心里埋怨其没用:“我现在手头的钱和粮票都不够,你看看能不能等到冰雪融化了以后,我下去取了再给你送去,行吗?”
听到这话,老队长眉头紧皱,眼神变得严厉起来。“未必不够吗?”
曲硕见状,赶紧解释道:“我们带的钱和票您先看看,因为我们之前也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
“我前面不是跟你们说了重量吗?别的辅料都没算吧?单单算肉和馒头,这还能不够?”
本来和和气气的老队长顿时不高兴了:“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说要好的,你们也没说四菜一汤不行,结果上了菜才告诉我钱票不够。这不是欺负我们山屯人吗?”
“你们城里人难道都喜欢在我们这里找麻烦吗?找麻烦也不带点工具来?”
“咱们出去说,不要坐在屋里了!”
眼看老队长要动手,刘工吓得连忙叫道:“王队长!王队长!我们现在马上算钱和票,不动手。我们也只是说可能不足,并非故意拖欠,绝不白吃白喝您山屯的东西。”
刘工赶紧招呼曲硕把钱票取出来放在桌上,按照老队长先前说的数量核对。
那只大鹅将近十斤,肥得流油,占了很大一部分。
除了鹅还有些鸡鸭和猪肉,一共超过二十多斤。
“加上馒头一共是24块8毛7分5厘,您看看对不对。”
“如果钱不够,可以用粮票、肉票来顶账。实在没有其他如糖票、布票或工业券也可以。”
两人算了一笔账,发现自己吃了一顿居然花了二十多块钱,脸都发绿了。当时的肥肉价格每斤也就六到七毛钱,但必须得有肉票。
如果没有肉票,那价格就得翻一番,其它的肉类也是如此。如此一算,老队长其实是少了些的。
最终两人把所有钱包里的钱票都掏了出来还是不足,只好用曲硕的手表暂时作抵押。就这样,这件事情才平息了下来。
之后两人觉得再也没有脸留在王家屯了。当初他们说得多响亮啊,而现在却是狼狈不堪。冒着大雪,他们提着老队长盛好的剩饭菜,背上临时提供的竹篓,直接下山而去。
这山上是没法住了,再苦再难也必须先下山,日后再来赎回手表。这山屯太恐怖了,再不回来了!
看着两人顶着大雪离去,老队长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露出无奈之色。
他并没有打算让他们抵押什么东西,没想到这一副严肃的表情竟吓得他们把手表都押了。
如果他们在下面乱传一通,那王家屯的形象岂不是全坏了。
“老队长您在想什么?”
薛成远上前说道,眺望着已经被雪覆盖的身影:“这就离开了?不在山屯多待一段时间吗?”
“他们是打算先下山,说好有机会会再回来赎表的。”
说着,老队长指着自己手上的手表:“还差点钱,手表押我这儿了。”“拿着吧,回头再还,咱们心里坦荡,怕什么。”
薛成远想到这两人因为老队长装凶的样子吓得不轻,忍不住发笑。想必这次经历会在他们心中留下不小的阴影,这个山屯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老队长,回去吧,他们走了也好,省心。”
长白山的初雪虽然来得迟,却连续下了三天三夜,将整个山区及周边地区彻底覆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雪深达到一米以上。
“起来吧,该出去扫雪了,否则出不去门。”
薛成远轻轻拍拍怀里还熟睡的辛琇晶:“如果你想继续睡就再躺会儿,我先起来了,有点饿了。”
“起来干什么,外面那么冷还不如多睡一会儿。”辛琇晶眯了一只眼看了看薛成远,随即也跟着坐了起来。“你不睡我还睡什么,起来准备早饭吧,我都饿了。”
两人穿上衣服,洗漱完毕后,一人准备东西,一人烧火做饭。
薛成远推开门,看到前日清扫过的地方又被雪覆盖到了小腿的位置。正忙着清除门前积雪时,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喊叫:“柱子家的房子塌了!救命啊!”
听到呼救,薛成远立即停下手头的动作,抓着铁锹朝柱子家飞奔而去。“发生什么事了?”
跑到近前,看见站在一边的栓子,连忙问道:“怎么了?”
“雪太大了,前两天柱子想修缮房屋,结果屋顶支撑不住垮了。屋子里还有好几个亲人呢!”
“你还在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
薛成远迅速上前,开始将瓦砾和泥土移开。“柱子!能回答一下吗!出个声!”
可周围静得出奇,没有任何回应,薛成远脸色骤然变得严肃。若是有个回答,还能说明人活着,哪怕受伤也没关系;然而此刻一点动静都没有,真让人担心底下到底怎样。
薛成远与栓子几个人不断把泥土往外抛,很快其他村民也陆陆续续起床加入了挖掘行列。老队长裹紧身上的棉大衣艰难走来问,“这是怎么搞的?柱子家的房子怎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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