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啪!”
……
枪声一声接着一声。
除了首恶陈鹤鸣,一道被公开处刑的,还有十多个做包身工这门生意的。
无一例外,都是帮会分子。
伴随着一声声枪响,人山人海的金陵路上,叫好的欢呼声一浪接着一浪。
杜月生的车子,这时候就停在远处的一条小巷口。
这热闹,他是没理由凑到近前看的。
这时候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原本只是想做一个姿态。
没能把人保住,也没能做掉。
走之前送行,也多少是个说法。
而对于这时候的欢呼声,他倒是毫无感觉。
杀头围观这事儿,历来都是这样。
一帮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只知道叫好起哄。
只是事情最终成了这样,却让他愈发忧心。
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没机会让陈鹤鸣死在上法庭之前。
他有些想不明白,林易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做到这样手眼通天的?
要知道,他当初编织自己的关系网,可是凭借着各种机缘巧合,都整整用了小十年的。
倒是有传言,说林易背后有米国人给他撑腰。
只是他不是很相信。
背后有人,确实可以狐假虎威。
但一个年轻人,半年而已。
再是有人替他撑腰,也没道理做到这种程度。
除非那个人,是米国总统。
“先生,林易来了。”
他正想着,守在车外的管事,俯身说了一句。
杜月生扭头,果然就见有一支二十多辆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行驶过来。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怕死。”
杜月生笑着说了一声。
“得罪的人太多了,当然担心鬼敲门。”
管事笑着附和一句。
要是有机会,他是真想除掉林易的。
无论杜月生会不会认同这一点。
年轻人心气高,总想着后浪拍前浪。
这种祸害,只要露头就应该掐死的。
现在终究还是有点晚了。
该杀的人也不知道杀没杀完,总之人群依旧聚集。
这时,林易的车队行驶到人群外围,也只能停了下来。
大概是有意的,刚好和杜月生的几辆车,隔路相望。
杜月生扭头看着,就见有人凑到一辆车前说着什么,而后林易从车里走了下来。
在一群人的拥簇下,向这边走了过来。
他先是直了直腰,随后又靠了回去。
没必要再去念及自己和林安道的那些交情。
走到这一步,双方只能是对手。
不是面对后生晚辈,他杜月生该有的腔调还是有的。
“杜先生也来了?”
人还没到近前,林易就笑着说了一声。
杜月生这才直起腰,隔着车窗笑道:“林先生,你来晚了。”
“本想早来的,可我这个年纪总是贪睡,一不小心就起晚了。”
林易笑着解释一句。
这是实话。
他习惯赖床。
好在能熬夜,工作时间还是很充足的。
杜月生脸上笑容未减,反倒是站在车外的管事,嗤笑了一声。
他听过很多标榜自己年轻的说辞,贪睡这一说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
虽然觉得有道理,却又感觉太过轻浮……妈的,这个小崽子是一点不把杜先生放在眼里啊。
自以为回过味儿来的管事怒目而视。
只可惜林易看都没看他,冲着杜月生道:“杜先生是来给陈鹤鸣收尸的?”
杜月生眼睛眯了眯:“师徒一场,总不好看着他被扔到乱葬岗,暴尸荒野啊。”
“这就是杜先生的消息不灵通了。”
“我听说工部局都有了决议,为了给医学研究做贡献,几具犯人的尸体,等会儿要被送到圣约翰的医学院,做教学解剖。”
铡刀砍头的事儿,费信惇这个鬼佬没同意。
林易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搜肠刮肚的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还准备在明天的报纸上,好好宣传一下这事儿。
以后一应恶性犯照此办理,就问你怕不怕!
这话,终于让杜月生变了脸色。
他死死的盯着林易,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怒火。
半晌,他才切齿道:“年轻人,做事不要太绝!”
“这话,杜先生不应该说给我听。”
林易嘴角有着一抹不屑:“你要是早点教导陈鹤鸣,让他做事有点底线,他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
说罢,他又一拍脑门:“糊涂了,陈鹤鸣贩卖人口的生意,杜先生你也拿了不少好处。”
“你都不懂,又怎么可以奢望你教导他呢?”
这话让杜月生太阳穴突突直跳,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多少年了,都没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
“姓林的……”
“砰!”
阿生一记窝心脚直奔胸口,毫无防备的管事,直接被踹到了身后的车上。
然后就是一阵拔枪的哗哗声。
双方持枪相对,马路枪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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