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说着,用戴着手铐的手,极有分寸的轻轻拉住了陈管教的手。
陈管教看着那只轻轻触碰她指尖的手。
似溺水的人,在向她求救。
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许久,她的心终于软了两分。
说实话,若不是今天苏御特意帮她解除了一次婚内债务危机,还救了李冰子,让她免除一次工作处分,她对苏御是没有多少好感的。
因为老公炒股。
她对于金融圈那些人可谓深恶痛绝。
她一直认为,国内金融圈充斥着大量外表光鲜、道貌岸然的“高级诈骗犯”。他们善于编织各种财富梦想,造富神话,欺骗那些企图不劳而获的人,通过股市合法套走股民的金钱,挪为己用,占为己有,最终导致股民倾家荡产,却无法分享到企业发展带来的任何红利。
加之苏御进来后,表现过于“突出”。
更是给她一种凭借优越的外在,聪明的头脑,恃靓行凶,欺骗世人的“金融骗子”形象。
陈管教犹豫而警惕的看着她,开口:“你说你是冤枉的,你有证据吗?”
苏御闻言脸上出现失落。
然后摇头:“我要是有证据,我就不会关在里面。但是钱没有到账,别人不清楚,难道我自己的账户,我会不清楚?”
对于苏御的案子,陈管教是看过她的在押档案,也通过网络八卦听说了各种情况。可是她既不是办案经侦,也不是审判法官,无权裁定她是否有罪。
于是陈管教想了想,开口:“苏御,若你坚称自己无罪,按照“疑罪从无”原则,即没有足够证据证明嫌疑人有罪,应认定其无罪。所以你可以向侦查机关提出无罪辩护申请,并请求按照无罪推定的原则开展调查取证工作。”
苏御是聪明人。
当即明白陈管教是在提点她,这无疑是对她今天出手最大的收获。
于是她立即乖觉的请教:“那陈管教,请问我该怎么做?”
“你跟我来!”
陈管教看了她一眼,带着她去了一间写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字的房间,拿了一份空白的询问笔录叫她自行填写。
然后对着顶上的摄像头,她公事公办的对着桌面上的话筒对她说:“二看 986,我们魔都第二看守所现责令你将你案子中的所有疑点、前因后果,撰写成一份书面线索材料,不得虚构事实与证据,务必如实陈述清楚。”
“倘若你执意要求公安机关展开无罪调查,那么最好能够提供证明你无罪的线索与证据、证人,亦或是能够证明案件另有其人的线索等,务必逐一详细交代清楚。我们看守所将会替你转交至相应的侦察办案经侦部门。”
“是。”
苏御端正的坐在审讯桌前回答。
低头,目光落在面前那张空白的询问笔录纸上,缓缓握住桌上那支黑色的圆珠笔。
手指与笔身轻轻摩挲间。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回想起早上陈管教进来与高彤交流时的情景,苏御敏锐地察觉到陈管教是那种外表强势,内在柔软的人。于是,在与陈管教接触的过程中,她巧妙地调整了自己的姿态,适当地表现出谦逊和顺从,只为赢得她的改观。
而下一步就是写好这份交代材料。
它,可是她的救命书。
她必须好好构思每一个字,每一步,每一个环节,不能再有差错,包括那个“伊尹海上”。
等写好一切。
她将材料提交给等了一整天的陈管教。
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管教对着市局的传真号码,启动传真机,发出这封询问笔录材料。
传真机“卡兹,卡兹”的响动声。
在夜深人静的办公室特别突兀。
直到最后一张材料被传真机全部吞进肚里,她的心也才放回肚子里。
回到301监室已经很晚了,今天的监室难得安静的有些诡异,一些爱夜聊的女囚犯们今天都难得的早早躺尸,一句话也没人说。
苏御没有在意,直奔她的铺位,上床,闭上眼睛,静静复盘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寻找漏洞,还有补救的措施,同时等待明天的到来。
……
早上七点,遛完狗,喂完狗粮。
八点出门,走十分钟路顺便吃个早饭。
八点半准时来到办公室的顾渊,就看见莫子打着哈欠敲开他的门走进来,手上拿着一份材料摇了摇,抱怨:“老大,这些数字真的不适合我,每一笔都核对的我眼花,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调回刑侦大队。”
顾渊亲手给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然后把带来的早餐递给他。
“吃吧,东西给我看看。”
莫子一手油条,一手咖啡,吃的满嘴流油的说:“苏御的国内账户,我们已经通过银行,证实1.3亿是苏御的海外账户通过网银转入海上地产公司的对公账户。”
莫子将银行出具的流水记录递给顾渊后问。
“现在这情况,算是苏御主动退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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