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昨晚好像又睡着了……”
“还做了一个梦……”
快天亮的时候,苏御迷迷糊糊的醒来,靠在墙角怔然出神,她只觉梦里的画面太真实,真实到她仍然心有余痛。
睡在她身边的季小暖听到动静,揉着眼睛爬起来说:“是啊,御姐姐……我们昨晚说着说着……你就睡着了,然后我们也困了,就都去睡觉了。”
“还有你最近怎么老是说着说着就睡着?”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摸着苏御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
可是苏御没有听,只是捂着有点闷闷的胸口,自言自语:“梦里,我看见……我又回到家,看到爸爸的遗像,然后大家都在商量爸爸马上要出殡下葬的事……而妈妈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不能说话,怎么叫她,她也醒不过来……外公也来了,但是他老了很多……还有姑姑,姨妈一家都来了,大家都在。”
“她们在商量爸爸的葬礼。”
季小暖不了解苏御家的情况,只以为她想家了。
值夜的高彤,正在帮忙修理监室厕所灯泡,听到这里,拧好灯泡,拍拍手上的灰,瞧了一眼窗外的雨渐渐停了说:“想家了吧?”
“每当这种下雨天,我也会想家。”
“嗯,他们商量……”
苏御说:“三天后要下葬我爸爸……”
“可是我梦见我没有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送他最后一程,人还关在看守所里……”
说着,眼泪夺眶而出,苏御却没有去擦:“彤姐,你说这是不是我爸爸在给我托梦?……”
高彤坐到她身边,然后拿起毛巾给她擦了擦她的眼泪,温声说:“嗯,他肯定想你了,想你早点出去见他。”
“对,我要出去!”
“我要立刻出去!”
“管教!”
“陈管教!”
想到这里,苏御一溜爬起,有些疯了似的狂按警报器,正在巡逻的陈管教听到蜂鸣声在巡道刺耳大作,顿时紧张地接通肩头的警报器,往监室赶:“怎么了?怎么了?”
一起巡逻的小余也跟着二话不说掉头就沿着昏暗的巡道赶。
……
“苏御你说你爸爸要出殡?”
301监室里,陈管教听到这一句,第一反应是苏御的在押档案亲属一栏中只有一个母亲瘫痪在床,父亲已死。
陈管教有些无奈,自从苏御被诊断为[精神病],确实变得越来越神神叨叨了。于是她问:“你哪来的消息?又没人给你寄挂号信或者打电话。”
“做梦……”苏御的声音低了两分。
陈管教一头黑线:“……”
她紧攥手中的警棍,告诉自己深呼吸:不要生气!
气坏了,无人替。
上班还是要继续。
“噗嗤!”
可是后面跟着的实习管教余佳实在没忍住:“咳咳,对不起,我没忍住。”
陈管教回头狠狠瞪了余佳一眼。
“我知道你没忍住。”
“可这里是看守所,我们狱警对待在押人员,要严肃、严谨!……懂吗?”
余佳重重点头:“懂!”
然后目光往301仓室里她的偶像叶菱身上瞄去……呜呜呜,她可怜的叶菱被关在看守所里受苦,张谦那个家伙在外面危险驾驶,被交警抓了还可以旁若无人离开。
“你等一下,我去打电话跟办案机关确认一下。如果你报告的父亲下葬属实,我会帮你向公安机关打报告申请三天丧假,回家奔丧。”陈管教说完,准备回值班工作室打电话确认,却被苏御叫住。
“报告!管教,不是我亲爸死了,是我的干爹伊尹时人董事长三天后出殡。”
“……”
陈管教刚迈出门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身忍住怒气值说:“不对啊……这个伊尹时人……我怎么记得是你这个经济案关联的交通事故的车祸受害者之一,还有雇主。”
“他什么时候成了你干爹?”
苏御说:“我在海上文化履职的时候,一直都是。”
“那不行,根据《看守所条例》第二十九条规定,除案情重大的以外,只有人犯的配偶、直系父母或者子女病危时,经办案机关同意,并经公安机关批准,在严格监护的条件下,才能允许在押人员回家探视。”
“从家属关系上来说,你和伊尹时人没有任何血缘近亲关系,不予通过。”
“回去待着吧!”
陈管教不耐烦的挥舞着警棍。
“碰!——”
监室的铁门再度关上。
苏御抓着铁门不放弃:“那我申请出去给死者家属道歉行吗?”
“不行!”
陈管教狠狠瞪了她一眼,真的不明白她现在在发什么疯:“大清早的,你不睡觉,也别发疯影响其他人休息!”
然后带着余佳沿着昏暗的巡道渐渐走远。
“你要是真的想出去!”
“除非有法律援助律师替你保释,或者警方宣布你无罪释放。”
苏御闻言失落的转身。
……
余佳小跑跟上陈管教,在她身后小声说:“陈姐,前几天,我就听狱医说这个二看986的脑子被诊断出来有点问题……今天看起来确实好像有点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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