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脸上挂着一副不高兴的神情,他伸出手,示意昌平君继续讲下去。
熊启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拜道。
“吾王,方才吕相所言,臣以为所言极是。”
重复叙述,再次肯定。
“首先,吕相方才所言,北域蛮夷素来与中原为敌,此乃事实。”
“众所周知,二十载以前,我大秦于长平之役,大破赵军四十五万,而匈奴竟趁火打劫,大举进犯赵国边境,不仁不义,为中原人所耻矣,为天理所不容也!”
底下群臣听着这番话,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熊启继续说道:“然,赵虽破败羸弱,又岂容北方蛮夷挑衅?”
“大赵战神李牧,精挑细选驷马战车千三,战马万三,无畏死士五万余,善控弦者十万余。”
“大赵以无敌之势,横扫匈奴,斩敌十余万,令匈奴一蹶不振,扬我中原之威!”
吕不韦脸色一变,你小子,什么意思?哪壶不提提哪壶是吧?
他刚想说话,却被熊启抬手打断。
“吕相,莫急,我知道,我说到了你的心坎里,说出了你的心里话,还请不要夸我。”
嬴政沉声道:“吕相,让右相说完吧。”
吕不韦无奈只好退下,心里早就把熊启这厮骂了千百遍。
我说这小子怎会今日突然通透?就知道不安好心。
台词有点多,熊启缓了缓,偷瞄几眼,朗声说道。
“众所周知,北方蛮夷是我中原诸侯的劲敌,更是死敌!”
“吾等应不屑与他们为伍!以挽护中原之尊。”
“相比之下,北方蛮夷才是我大秦真正的敌人,至于赵国?赵王室与秦王室同根同源,且大王当年质赵,备受款待。”
“虽然匈奴未与我大秦边境接壤,尚未冲突,但仍属北夷一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远必诛!”
“故此,臣附吕相之议,大秦应该与大赵冰释前嫌、忘却前尘,与其携手,共诛北夷,才为上计!”
吕不韦瞪大了双眼,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他急忙拜道:“大王明察,臣绝无如此考虑。”
嬴政好像没听到?
这下子,在场的所有人哪怕再蠢,都听懂了。
原来右相是正话反说啊?
开什么玩笑?秦国与赵国的深仇大恨,早已在晋国时期,便已形成。
你让我们大秦跟赵狗联纵抗北?真恶心啊,不如让我去吃屎吧!我还能接受。
同时,也让不少人了解到,原来匈奴与赵国恩怨已久。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
吕不韦脸都黑了,他就知道,熊启这厮不怀好意!
他连忙再次解释:“吾王,昌平君完全是一派胡——”
他的话,被宋坤强势打断。
砰——
众人吓了一大跳,只看见,坐在高台上的独孤颂愤怒拍桌。
“你们口口声声说着,我匈奴是北方蛮夷,请问匈奴可有染指秦国一方水土?”
“我原本以为,贵国与仇敌赵国不合,没想到,竟是一丘之貉!”
“原来,中原人都如此大度,可屈身认贼作父!”
“独孤颂,领教了!告辞!”
嬴政立马站起来,焦急说道:“腾瑞单于,且慢,这都是误会。”
“误会?呵呵。”宋坤冷笑,“想我匈奴,献万匹良马,更置神器,教胡服骑射,训秦军马术,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吗?”
底下群臣愣住,居然有万匹良马?这么大手笔啊?
还训练秦军胡服骑射吗?
赵国之所以能在中原七大诸侯国之中,有一席之地,与当年赵武灵王赢/赵/雍巡行北疆,收服林胡、楼烦二族有关。
《史记·赵世家》记载:“十九年正月,大朝信宫,召肥义与议天下,五日而毕,遂下令易胡服、改兵制、习骑射。”
其实,当年胡服骑射的推广,并不是一帆风顺。
公子成认为:“不该袭远方之服,变古之教。”
赵文驳斥:“衣服有常,礼之制也。”
赵造反对:“圣人不易民而教,智者不变俗而动。”
只有肥义一众军臣支持,而大部分贵族都是反对者。
赵武灵王顶住压力,强势说道:“理世不必一道,便国不必法古。”
至此,胡服骑射成为了赵国的杀手锏。
即便没有马镫,也能表现出不俗的战斗力。
......
不少秦国大臣心里盘算着,如果匈奴真能做到如此,好像与之联盟,并无不可?
车兵是胡服骑射的克星,相对而言,车兵也很害怕骑兵。
因为骑兵灵活,而车兵笨重,且受地形限制。
克制赵国的胡服骑射,只有武安君白起能做到,其他人都很难应对。
正所谓,敌有我也有,按照战场相对论,那么敌国将不再领先,我国必胜!
......
高台上,嬴政哄了好久,拉拉扯扯间,独孤颂才勉强坐下。
吕不韦全程一句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他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