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村沈宅内,这几日可谓是热闹非凡,前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而那些人嘴上说是来送礼,实则个个都怀揣着小心思,想趁机打听仙宠和仙药的事儿。
沈绍东好不容易又送走了几位这样的来客,只觉得身心俱疲,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
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缓缓地走进后院。
刚踏入后院,就瞧见了颇为有趣的一幕。
自家闺女沈璃和那玄风散人正坐在石桌旁,两人的腮帮子都鼓鼓的,就像塞了两个大馒头一般,还不停地往嘴里塞着点心,那副模样,仿佛这些点心是什么稀世珍宝,唯恐自己少吃了一点,被对方占了便宜去。
沈绍东见状,赶忙快走了几步,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笑着说道:“璃儿,你慢点吃呀,又没人跟你抢,要是还想吃,爹这就让厨房再多做些就是了。”
沈璃听到父亲的话,这才抬起头来,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透着一丝委屈,伸出手指了指小锦鲤变的玄风散人,告状似的说道:“爹,不是我不想慢点儿吃呀,是它非要抢呢,它一抢,我这心里就着急,也想抢了呀。”
玄风散人(小锦鲤)一听,可就不干了,他嘴里还塞着点心没咽下去,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反驳道:“哼,是你说的,我是师父,你得让着我!这当徒弟的自然得敬重师父,哪有跟师父抢东西的道理呀,明明是你不懂规矩呢。”
说罢,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那副孩子气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当初在福喜楼时高深莫测的老神仙样子。
这时,丫鬟赵月迈着轻盈的步伐前来禀报:“老爷,小姐,老神仙,南宫少爷求见。”
沈璃听闻,迅速咽下嘴里的点心,微微点头道:“让他直接进来吧!”
南宫祁与沈璃之间的关系,自几个月前他告知自己叫南宫祁后,仿佛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沈璃不知为何,对他渐渐疏远了起来,以往那种亲近之感似乎被一层无形的薄纱所阻隔。
南宫祁跟着丫鬟缓缓地走进院子,他身姿挺拔,一袭白衣胜雪,面容英俊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
他先恭敬地朝沈绍东和玄风散人行礼,那动作优雅而规范,随后轻声说道:“伯父,老神仙,我可以和阿璃说几句话吗?”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忐忑,目光始终落在沈璃身上,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
沈绍东微微眯起眼睛,意味不明地瞅了南宫祁一眼,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便抬脚出去了。在路过玄风散人身边时,还特意瞅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小锦鲤)玄风散人何等机灵,一看这架势,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他二话不说,端起桌上还剩下的点心,故作镇定地匆匆离开了这里,那模样好似生怕被卷入什么麻烦事之中,脚步匆匆,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沈璃微微抬眼,目光淡淡地看了南宫祁一眼,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礼貌性的微笑,轻声笑道:“南宫少爷,请坐。”她的语气客气疏离,与曾经相比,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南宫祁满心郁闷,那股子烦闷就像一团怎么也驱散不开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他缓缓走过来,动作略显迟缓,似是带着千般无奈,坐在了沈璃对面。
坐下后,他眉头紧锁,嘴唇微微抿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踌躇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阿璃,我打算回南岳了,你……你会挽留我吗?”
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璃,那目光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盼着她能说出不一样的答案。
沈璃听了这话,沉默了半晌,垂眸思索着什么。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而沉稳:“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既然这么说,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考虑好了才来问我的。我若说了不合适的话,怕是会让你左右为难,所以……”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终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南宫祁,仿佛在等他的回应。
南宫祁听到她的这个答案,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心底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拉扯一般。一方面,他觉得沈璃说得确实在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自己回南岳本就是经过诸多考量后做出的决定;
可另一方面,又觉得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从心底蔓延开来,那感觉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疼得厉害,却又无处言说。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努力压下那翻涌的情绪,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说道:“好!明日我便出发了,今日只当是与你告别了!”说完,他便缓缓转身,抬脚欲离去,每一步都好似带着千般沉重,仿佛脚下的这片土地都变得格外难舍。
“等一下!”沈璃见状,连忙出声喊道。那清脆的声音在这略显寂静的院子里回荡,让南宫祁的脚步瞬间顿住。
南宫祁心中涌起一丝欣喜,赶忙转身,眼中满是期待,仿佛在这一刻,他又燃起了别样的希望。却见沈璃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圆圆的东西,递向了他。
南宫祁赶忙接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制作精美的指南针。
那指南针的外壳泛着柔和的光泽,上面还雕刻着细致的花纹,指针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一看便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打造而成的。
他看着手中的指南针,苦笑着说道:“谢谢你!璃儿!”
那笑容里却藏着一丝苦涩与落寞,说完,他便再次转身,这次的脚步更快了些,似是害怕再多停留一秒,心中那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情绪又会决堤一般,很快便快步走出了院子,身影渐渐消失在沈璃的视线之中。
沈璃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南宫祁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失落。
相处了这几个月的时光,点点滴滴的回忆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一起笑过、闹过的日子,那些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暖瞬间,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可如今,却也只能随着他的离去,慢慢尘封在记忆深处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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