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圆音又不能直接开口问,毕竟这辈子她和吴琳还没有过交集,两人并不认识。
所以她只能迂回着来,故意将话题往花卉病害防治这个方向靠:
“其实养花很简单的,只要做到两点,基本上百分之九十的花都能养好。
“第一点,就是要读懂花,了解每种花卉的调性和需求,比如土壤的酸碱性和潮湿度,喜阴还是喜阳,对气温敏不敏感,缺什么营养物质,知道这些,就算是新人也能上手。
“第二点,就是要辣手摧花,要过冬了或者是发现病害了,就得下狠手。
“剪掉消耗养分的枝条芽点,剜去枯枝病根,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直接给整个花株剃光头。
“修剪有助于复壮,剃得越狠,花才能长得越旺盛。”
头一次见有人把养花讲得这么通俗直白,这可比他家媳妇儿和那些花友们交流时那一条条的专业术语简单易懂多了,胡新诚果然觉得新鲜,立马就感兴趣地追问:
“你说的这个剃光头的办法,兰花也适用吗?”
这段时间,他家气氛低迷,就是因为他媳妇儿养的一盆兰花出问题了。
那盆兰花还是原来他们在驻地部队的时候,他媳妇儿托人从南省淘换来的,后来转业回京城,她又不远千里把兰花从大西北带回来了。
算下来那盆花都养了有七八年了,为了养好它,吴琳花了很多心思,虽然后来家里也添了其他品种的花卉,但这盆兰花,仍然是她的心头最爱。
在吴琳的精心照顾下,这盆兰花也的确长得很好,往常她那些花友们到家里来赏兰的时候,就没有哪个见了不夸赞和眼馋的。
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一开春这盆兰花就开始出问题了,不冒新芽也不长花苞,甚至慢慢地叶片都开始长斑变黑。
一看这情况吴琳顿时就急了,赶紧带着这盆花到处去找外援求助。
奈何请教了不少人尝试了各种办法依然不见效,那盆兰花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一副病入膏肓随时要挂的状态。
胡新诚整天跟机器打交道,对于花卉品级和鉴赏这么风雅的东西完全是一窍不通,但他见不得自家媳妇儿成天愁眉苦脸茶饭不思。
所以一听圆音讲病株防治,他就赶紧开口请教,看看圆音对兰花养植这块儿有没有独到的心得见解。
圆音就等着胡新诚开口,好趁机把治疗那株香雪兰的办法引出来呢。
那天吴琳坐在车上,她其实也就只远远地瞟了一眼,但吴琳怀里的那盆香雪兰的病害症状她看得很清楚,并且还闻到了那盆花周身笼罩的木系灵气散发出来的死亡气味儿。
通过灵气的颜色和气味,再加上那株香雪兰的病症,她基本上已经诊断出那盆花到底是出什么问题了。
于是她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给胡新诚举了几个兰花得病的典型例子,并附上了这个病害的有效治疗办法,其中就正好包含了吴琳那盆香雪兰的案例。
“直接砍头?!不是,这…确定能行吗?”
胡新诚本来听到圆音聊到了香雪兰,并且举的案例跟他家媳妇儿养的那盆兰花的症状简直一模一样的时候,还十分激动。
可下一瞬,他听到圆音说起解决办法,竟然是直接把兰花的茎叶全给砍了,并且还要将根从盆里掏出来,切掉所有的根系只留下主根不说,还得把土壤全部剥离,把根放在外面晾晒好几天。
这办法也太过粗暴离谱了,从没听说过植物得这么养的,这辛辛苦苦养的花居然要全给砍了,就留个根,谁舍得这么干啊?
胡新诚听得一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要不是圆音表情一本正经,他都要怀疑这小丫头是不是在故意跟他开玩笑了。
圆音笑道:
“养花人的通病,就是舍不得下狠手,但其实很多老桩时间长了免疫力就是会下降,表面看着好像很茂盛长势不错的样子,但其实内里很可能早就被病菌感染侵蚀了,随时都可能出现病害症状。
“只有将原有的枝条一刀切,才能让老桩重获新生。”
“眼下正是春夏之交,兰花的基部分化能力最强的时候,这时候砍头晾晒,能快速让花株的伤口愈合,促进根部快速长出新芽。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如果错过这个重要时间节点,那就真的没得救了。”
圆音的语气如此郑重笃定,这让胡新诚又忍不住信了七分。
他忙从胸前口袋里把钢笔取下来,掏出口袋里随身带着的小本子,默默将圆音提到的方法给仔细记了下来,并且还追问了更多的处理细节。
虽然他心里仍然认为,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在养花的经验技术上肯定比不过研究院的老专家还有园艺公司的那些老花匠高超。
但现在家里面那盆花已经被判死刑了,哪怕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他也决定回去让吴琳试一试。
要是万一能行呢?
正聊着呢,黄老驴和谢流萤也到了,这回没拎东西,但一进屋老头就偷偷给圆音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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