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殿。
郭京死狗一般躺在地上。
太上皇赵佶坐在龙椅上,皇帝赵桓屈居其下。
名义上赵桓是皇帝,权力仍掌握在赵佶手中。
赵佶不知道郭京做了什么,看到郭京惨状,有点慌,“是何人把上人伤成这样?”
“回官家,您让郭京骗了……”
张叔夜冷哼一声,详细讲述郭京所作所为包括刘循从天而降,岳飞大发神威等等。
赵佶脸越来越黑。
何粟、孙傅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慌张。
“一派胡言!”孙傅冷笑,“张总管有证据吗?”
张叔夜回答:“守军将士们都可以作证。”
“官家,冤枉……”
这时,郭京艰难撑起身体,一把鼻子一把眼泪:
“六丁六甲神兵杀出城后,法力供应不足,贫道决心出城作法,与东京共存亡,不成想遭到暗算,以至于功败垂成。”
“好大胆子,”赵佶重重一拍扶手,“谁敢暗算你!”
郭京哭诉:“贫道不知道啊。”
赵佶冷眼看向张叔夜,“你来说,谁干的?”
张叔夜不愿意出卖刘循,硬着头皮摇头,“臣没有看清。”
孙傅趁机煽风点火:“是没看清还是刻意包庇?”
其他文臣纷纷加入讨伐张叔夜行列,各种阴阳怪气,各种网罗罪名。
张叔夜百口莫辩。
赵佶不耐烦摆手,“张叔夜贻误军机,廷杖三十。”
张叔夜被拖到殿外行刑。
听着偶尔响起的痛哼,郭京眼底闪过得意之色。
不过他没忘罪魁祸首。
“有妖人妨碍贫道施法,请官家一定要抓住妖人,妖人一日不除,法术一日不奏效。”
赵佶没有犹豫,“依上人所言,画下妖人画像,全城张贴,抓住妖人重重有赏。”
“无量天尊。”
郭京唱了声道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上天感念官家诚心,降下神将护卫大宋。”
赵佶大喜,“神将何在?”
“就在殿外,这位神将受贫道召唤,打退金军进攻。”郭京直接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快宣神将上殿!”
岳飞在殿外等候接见,看到张叔夜受刑,眉宇间笼罩一层阴霾。
“宣岳飞进殿。”
听到声音,岳飞走进文德殿。
单膝跪地行礼,“东京留守司统制岳飞,参见官家。”
满殿文臣投来异样目光。
岳飞身披甲胄上殿,严格的说可以治大不敬之罪。
赵桓有些不高兴,但没有表现在脸上,面无表情问道:“你就是神将?”
岳飞早就习惯这个称呼,点头,“可以这样说。”
郭京担心岳飞说漏真相,马屁张口就来:“官家德行感到上天,天赐神将于大宋,有神将相助,必保官家无虞。”
马匹拍在赵佶心巴上,赵佶抚须露出淡笑:
“朕德薄才浅,定是列位先帝积下的福报,朕岂敢贪功。
城防诸事交由上人处置,岳飞在上人差下听命。”
岳飞虽然厌恶郭京,但没有违抗君命,抱拳领命。
郭京见识过岳飞强大战力,相信有岳飞可以打退金军,抑制不住欣喜笑出声。
笑得太得意牵动伤口,疼得嗷嗷叫。
……
当天下午。
开封府衙役往来匆匆,东京街头贴满通缉令。
“今有妖人作乱,有碍上人作法,十恶不赦,赏金千两,望有志之士缉拿归案。”
百姓们聚在通缉令旁边,识字的人大声念出内容。
通缉令上有妖人画像。
一个人骑着大熊,肩膀上坐着一个长角小孩。
人的样子十分抽象,勉强能看出长着一张人脸。
熊身上长满斑点,不像熊倒像斑点狗。小孩更别提,头上插着两根树枝,不伦不类。
单另一个出来很难辨认。
但组合在一起,见过的人想忘记都难。
“好像在哪见过。”
“你这么说我好像也见过。”
“是不是在樊楼?”
“什么樊楼?在下读《春秋》的,不知你在说什么。”
……
百姓议论纷纷。
其中不乏热血青年控诉朝廷。
“国难当头,官家不思退敌,反而在这里抓妖人。”
“那个郭京才是妖人!”
“没错,狗屁六甲法,邪门歪道救不了大宋。”
……
这些敢发言的人,免不了要去监狱里走一遭。
值此危难之际,怎么能说不利于团结的话呢。
与此同时。
百姓口中的樊楼。
一人一兽一小孩站在门口。
樊楼又叫矾楼,原名白矾楼,是东京七二十家酒楼中最大的一家。
一眼望去富丽堂皇,五座三层高的楼阁遥相呼应,彼此间飞桥栏槛,明暗相通。
哪怕白天客人也很多,站在门外都能听到谈笑声。
来来往往皆是达官贵人。
说一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也不为过。
刘禹锡要是知道刘循这样理解,不知作何感想。大家都姓刘,应该不会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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