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教局的家属院里,偶尔几户亮着灯,但那条巷子尤为昏暗,刮过的穿堂风,发出“嗡嗡”的咆哮。
这才刚刚九点出头,省城就陷入一片寂寥,在八点半的电影散场之后,就没什么娱乐项目了。
津临这座城市,相比于沿海城市,要落后许多。
在出租车的候车处,路灯依旧在亮着,但清冷的灯光蔓延至黑暗,像化不开的浓稠,最终凋零。
因为何地的突然告白,让隋青轻的步伐加快,她与秦招娣紧紧挽着对方,快步走在前头。
“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何地呼喊,可那张脸在昏暗的灯光下,逐渐变得恶毒,他深知,如果不采用欺辱的手段,隋青轻将永远都不会选择自己。
“麦子,你说得对,她还真是看不上你哥,太贱了,真把自己当一回事。”
何地发狠的声音在摩托车的轰鸣声中逐渐消失隐匿,但坐在副兜的何麦,听得清清楚楚。
“呵呵,我跟他们相处那么久,谁是什么脾性,都了解得清清楚楚,被几个男人压在身下,那个时候就不犯贱了,嫁到咱家还是抬举她。”
何麦恶狠狠地说道,这个女人死死盯着前面,对宿舍几人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就如一开始选择嫁入一户贫农,为了不下地,何麦鼓吹他家独立营业土地,就是因为对那家人的脾性了解透彻。
只是何麦怎么都想不通,裴寂昌原来那么老实巴交,由自己拿捏,怎么会突然变性?
很快,摩托车靠到隋青轻和秦招娣身旁,何地也没再招呼两人上车了,就这样走着。
“青轻,不愿意坐我的车也行,我把你送到站点,看着你们坐上车就回。”
何地柔声道,给人一种无畏关怀的感觉。
隋青轻点着头,此刻倒是觉得何地跟自己印象中有些许的不同,比较大度。但是依然没有选择上车,既然捅破窗户纸,那就得划清界限!
秦招娣还在牢牢护着隋青轻,而这感情深厚的一幕,让何麦的心头泛起阵阵恶意,以后无论如何,都得让这个农妇受几天苦!
就这样,这一行人走到站点,由于出租车比较少,至少也得等半个小时,他们就安静地站着,彼此沉默下来。
而在几十米外,两个农民骑着二八大杠,往站点眺望,这时的村里人大多都是远视眼。
“看着他们要搭小车走呀,感觉没啥事,哥,是不是你多想了?”
班晓庆小声嘀咕。
“还是不对劲,何家刚才给我的感觉,有点恭维的意思,这凭什么这么对我?肯定屁股底下还藏着屎。”
裴寂昌忍不住胡乱猜忌,忽然,手臂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走!”
裴寂昌一瞬间破音,他跳到二八大杠上,用力猛蹬自行车,班晓庆紧随其后。
一时间,这两人,宛若偷车的盗贼,后面有联查队的人在追。
“突然咋了?”
等走远后,班晓庆朝前喊了一嗓子,又咬牙,努力跟在裴寂昌一侧。
“何麦这个女人可不简单,怎么能在她家门口出事,希望是我乱想吧。”
裴寂昌沉声一句,更加用力地瞪着车子。
从文教局到津临大学,这段路,裴寂昌走过很多次,在差不多五公里处,要驶过一条小道的,只要能过了那一节路,那就证明没事,往后都是大路,不过是自己多想。
裴寂昌的心思太细腻了,所以在上一世,领导们很喜欢找他办事,因为留不下什么把柄。
“啊呀呀,俺怎么越来越兴奋了,那晚上跟锄把队打,没有尽兴。”
班晓庆乐呵地嘀咕,这后生原来在村里,可打过不少群架,一点都不怵事。
“真要是有事,一定要下死手。”
裴寂昌冷冷一句,眼球不由往外凸着。
“俺跟他们对命!”
班晓庆站起来蹬车。
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
小道口,一片漆黑,突然迎来两束亮光,仅能依稀辨认出前方几步之遥的轮廓,裴寂昌微微眯眼,左手将手电筒压在车把,不断抖动。
碎石子路过于难走。
“一会要是遇到人的话,别多吭气,要赶紧走。”
裴寂昌小声叮嘱,而班晓庆的那张脸无比肃穆,这种环境下,会不由令人紧张。
“呼......”
班晓庆长吁一口气,又站起来蹬,立即超过裴寂昌。
“哐”的一声巨响,班晓庆高大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裴寂昌的视野中,而他来不及反应,下一刻,又是“哐”的一声,连人带车飞了出去。
“哎呦。”
黑夜里,响起裴寂昌痛苦的嚎叫声,手电筒飞出去很远,亮光正巧打在班晓庆身上,这后生平躺在地上。
“晓庆,你怎么了?晓庆啊......”
裴寂昌在地上匍匐前进,连忙将班晓庆的头先扶起,心里胡来猜忌,砸到脑袋晕过去了?可仔细一瞧,这后生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你妈的,傻了?刚才为啥不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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