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骑马回了衙门,一进门,段青和贺彦就围了上来。
段青碍于有人在跟前,不好直接问主子被占便宜了没。
贺彦站得稍远些,他刚才还在懊恼,没让顾大人一个人去了济王府,如今看她面色如初,料想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不堪的事。
他上前一步,“顾大人,济王没有为难您吧。”
常念摇头说没有,“下回断不可随意替我出头了,我能应付,要是你把自己折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贺彦羞惭地低下了头,“是属下不自量力了,属下谨记大人教诲。”
常念在他肩上拍拍,走了几步,碰见徐枫从地牢里上来。
“不是准你回去休沐,陪家人了吗?”
徐枫没好意思说,别人回家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儿,他家里只有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娘,一回去就朝他念秧儿要儿媳妇,他实在是烦闷,只能借口衙门里有新案子回来了。
他挠挠眼皮,“天生就是劳碌命,歇了两天就浑身不舒衬。”
见她空着两手,问她,“不是说济王有证物要给咱们吗?什么证物,还得顾大人亲自去拿?”
他望了望门口,没见后头有人,转头问她,“是不是太重,大人一个人拿不回来?”
常念把袖袋里的纸张掏出来,递给他,“去吧,既然闲不住,就查查是谁往府衙里递的信,查出来,公主府的这桩案子就破了。”
徐枫两指捏着这沓纸,狐疑地看了贺彦一眼。
贺彦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儿。
段青跟着常念进了屋,前后脚地追着问,“主子,济王那个混蛋没占您便宜吧。”
常念正忙着找帏帽,转过身,她就挡在脸前唠叨。
“就一张破纸还非得让您亲自跑一趟,我就说嘛,这个济王八成就是对您上心了,喜欢也行,搞这种霸王硬上弓的手段,真叫人瞧不起。”
常念想把她扒拉开,谁知她定住了身,她一时没扒动。
正要开口骂她,抬眼却看见她眼里噙着泪。
“主子,您是不是受委屈了,那混账东西真没动您,下回您走哪我就跟到哪,谁也别想近您的身。”
常念不好开口再训她了,牵起袖子在她脸上抹了一把,“没有没有,真没有,济王没动我,要真霸王硬上弓的话,我还能安稳地回来?”
她索性不找了,靠进圈椅里,“我们和济王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要是这点喜欢是真的,对咱们反而有好处。”
段青靠近她,“主子答应他结盟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原本就是我先提出的,由不得我反悔。”
她叹口气,“皇上下台不过是早晚的事,咱们不能跟着他落马,我爹的死因还没查清,我得提前谋划。”
老国公是被毒死的,所以她一向对毒物很是留心。
其实那夜在善宁宫里,蕙贵妃的状态就有些不寻常,一个常年气血两虚的人,颧骨潮红,神情亢奋,明显是用药物催出的。
皇后只顾着除了那个煎药的小太监,却忘了最后那顿药渣,她仔细查验过。
很可惜,和爹爹中的毒不一样。
段青见她表情郁郁,知道她又想老国公了,忙岔开话题。
“主子,您刚才找什么?”
常念醒过神,“我找帏帽,咱们得去一趟义庄,驸马是谁杀的不重要,但怎么死的咱们得查清。”
段青知道她的毛病,不把案子前前后后捋顺了就睡不着觉。
“您忘了,帽子上回咱们出城时给丢了,我又买了两个回来。”
她转身把两个新的帏帽从柜子里拿出来。
“要不您别去了,让徐大人去吧,那种地方尸体都排排放,阴气重的很,克撞了就不好了。”
常念嫌她老婆子架势,“还有比清戎司阴气重的地方吗?衙门里见过的死人不比义庄少,有什么可克撞的。”
段青没办法,怀里揣了两块纱布,出门架上马,随她去了义庄。
管事儿的见有人来,面纱遮着脸也没看清是谁,堵在门上问,“你们要干嘛。”
段青把腰牌举到他脸上,“查案!”
管事儿眯着眼,看清了牌子上的三个大字儿,立马哈着腰赔罪,“小的眼瞎,大人莫怪。”
说罢伸手往里引,“顾大人也是来查驸马的案子的吧。”
“也?”常念拧眉,“还有谁来过?”
管事儿笑呵呵地说:“济王殿下。”
常念顿住脚,“济王?他什么时候来过?”
管事儿忙摇手,“不是,殿下刚来,这是头一回,在里头还没走呢。”
常念望了望去,有些犹豫。
她转头问管事儿,“之前还有谁来看过驸马的尸首吗?”
“头一天是官府里的衙役,后来驸马爷家里的人连着来闹了几回,哭着喊着要把驸马爷的尸首给运回家去,案子还没结呢,小的哪能那么轻易就让他们把尸首给运回去。”
常念再要问,暼见济王正要从屋里出来。
他个子太高,门框又低,只能勾着头跨过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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