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突然传来段青的声音,“殿下,主子,长公主府到了。”
大概是怕雨声太大两人听不见,木门上“咚咚”地又响了两下,外头的段青拔高了嗓门,“主子!殿下!公主府到了!”
常念趁济王分神的当口,把他推开,朝外应了一声,“知道了。”
常念笑着朝他躬身,“殿下,咱们到了,该下去了,别叫长公主等急了。”
济王看着她洋洋得意的模样,实在是气闷。
他伸手捧起她的脸,把两个丰润的唇瓣捧得撅了起来。
“啪”地一声,快速在上面啄了一口,嘴里说着,“先盖个章。”
起身推开车门,兀自下去了。
公主府的侍卫举着伞,在车旁接应着送他上了台阶。
段青在车旁等了半天,也没见她主子下来,她探着身子往车厢里看,见她主子呆愣愣地坐着,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她急得爬上车辕,顾不得脱掉身上的蓑衣,躬身进到车舆里,一只手摸上她的额头,“是不是又起热了?”
又用另一只手在自己额头上摸了摸,“好像不太热。”
常念推开她的手站起身,“没事,外头下雨,车里太闷了。”
段青抚着胸口说没事就好,回身撑起伞,接应着她下车送到府门。
长公主不允许外人进出,常念吩咐段青在门上候着,自己撑伞进了公主府。
济王在前头走,间或回头看她一眼,常念只当没看见。
长公主院子里树上的那些娇花,被这突然的一场豪雨冲刷着,凌乱的落了一地,廊沿下那些盆栽没来得及端走,好多花枝被檐顶汇聚下来的水流给打折了,凄零地耷拉在盆沿上。
常念和济王还没跨进正殿,就听见长公主在殿里的哭喊,“怎么会找不着?”
看见他们两人进来,忙拭了泪,也顾不得客套,直通隆地问济王,“四弟,人是不是你抓走的?”
济王抬抬手,长公主身旁的倚兰退了下去,把殿门外侍立的人也都带了下去。
等人都走了,济王才开口,“长姐说的是什么人?臣弟不太明白。”
长公主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案子就是你负责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常念摸了摸鼻子,上前搀扶她坐下,“殿下,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长公主的眼泪又泛了上来,“我和他有情,又碍着谁了?”
济王皱着眉,颇有些怒其不争,“碍着谁?长姐,您是大胤的长公主,是大胤的脸面,您有家室,有驸马,你做出这样的事,就不怕父皇怪罪?”
长公主脸上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父皇?父皇何时在意过我这个长公主!母妃刚死,他就把我赶出了宫,我出嫁时才十三岁!要不是他逼着我出降,我怎么会被那个武夫折磨的连孩子也养不住!”
长公主想起那个在她肚子里短暂停留过的孩子,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
“我才十三岁,身子原本就没长全,可驸马他非要行房,害得那个孩子还没满三个月就没了,所以我喝了红花,我要让他后悔,让他往后一辈子都没有孩子!”
长公主愤恨的站起身,尖利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
“我恨他们,父皇还有驸马,他们都该死!”
常念大惊,慌乱了看了一眼济王。
外面大雨倾盆如注,原本晦暗的天光,被雨幕遮挡,天色竟像到了傍晚时分。
殿内没有燃灯,济王背对着殿门站着,看不清他的表情。
济王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语气很是平静。
“长姐,驸马的案子已经了结了,以后不会有人再说您的闲话,您往后就在府里安心静养,有什么事情,遣人去我府上说一声就是,臣弟定会替您料理。”
长公主慌了,“四弟,我的人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济王面无表情,“长姐,案子已经料理清了,您不用再过问。”
长公主突然明白过来,慌乱地抓住济王的衣角,“驸马真的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喝醉酒,窒息死的,我们平日根本没有同寝,我怕你们怀疑,就把他搬到了我的卧房,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四弟,求求你,你把我的人还给我!”
济王深吸一口气,眼里有不忍,“长姐,驸马是不是你杀的并不重要,即使驸马没死,他也得死!”
长公主缓缓松开手,仰着脸问,“你杀了他是不是?”
见济王不回答,她压抑着抽泣问,“那他的尸首在哪?”
济王朝他行礼,“长姐,若没有其他事情吩咐臣弟,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常念想上前劝慰几句,可济王已经扭头出去了,她左右为难,只能朝长公主躬了躬身,“请殿下保重身体。”
长公主看着济王离去,泪眼里闪烁着恨意。
常念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济王,要不是她把济王顶在前头,他们姐弟也不会成了仇人。
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劝导几句,“殿下,您是大胤的血脉,应该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您不该恨济王殿下,他为的不仅是大胤的脸面,更是您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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