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
朱元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琢磨了片刻,“要不这样,家主,韫郡主,我们把掌门私生子的事情,也透露给苏黎清,能否骗一笔暗查的经费,用来暗中豢养那些投奔我们的雁栖岭故人,是否可行?”
“这个主意不错。册封文书一直是苏黎清想要的东西,但苦于没有途径,且不方便发布宗门任务寻找,交给我们,名正言顺。”钟韫眼睛一亮,对此主意深表赞同,再看向哥哥钟山,对方却皱了皱眉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也好,只是骨肉相残,可能会被成为他人笑料。”
“放心,苏黎清也是要脸的,不会公开此事,收了那三阶法器血溟波光剑之后,他应该会拨一笔灵石给你。”钟韫劝解道,“而且,这事情能转移掌门在其他事情上对你的关注,有了这个遮掩,即便你接触雁栖岭的旧人,也完全可以说的通,毕竟你在寻找掌门的私生子,不可能不和他们接触。”
“甚好!”钟韫的分析一语中的,钟山终于下定了决心,正要将血溟波光剑从香案上的秘匣取出,却突然有人汇报:
“家主,后院送过来一份礼物,说是故人相赠。”一个老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朱元第一个听出来,正是负责打扫后花园,以及负责钟家仆役生活所需的老妪李嬷嬷。
“李嬷嬷,什么情况?”
朱元开门,将李嬷嬷放了进来,但见她手中拖着一只尺长的红漆木匣,“是孔二老街的‘景纹阁’送来的,说是有客人购买此物,要送到府上,但没有留下名字。”
“又没有留下名字?又是那个景纹阁?”钟山记得,这似乎是第二次了。他遣散李嬷嬷,上前将那红漆木匣小心的打开,但见这木匣之中,呈放着丝绸包裹的一座塔型木雕,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同上次接到木雕的情况大略相同,只是更精致更小巧,他再次查看木匣里外,以及丝绸之上,一时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在这里!”
钟韫在一旁观看,却发现了些许不同,她从木塔的顶部空间中,拈出一枚圆滚滚的木球,轻轻将其捏碎,露出一小截卷起的字条来,将其摊开,只见上面只写了两个字:
“浅山”
这是什么?三人同时因此困惑不已,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是个人名,还是指临近的浅山宗呢?这算是暗号,还是某种暗示?
“此事交给你吧。”
钟山思忖片刻,转身交代心腹朱元,“情况不明,不要派自己人去做,最好是有外宗跟脚的闲人先去接头,用暗号试试,至于地点,就去景纹阁,倘若是陷阱,就牺牲这个人便是了。而且,别忘了,冷家还盯着我们呢,务必小心。”
“是,我这就去安排。”
朱元听令,心中却隐隐并不认同钟山的安排,但也没有多说,毕竟钟山就要前往宁塔城任职了,此间的事情,都归他一人做主。恭敬的捧了家主钟山交给他的血溟波光剑,转身就出了钟府。
送走妹妹钟韫,钟山这才松了一口气,仔细思虑起方才的种种来,静气凝神,一个时辰之后,才摒除方才在妹妹前‘故作姿态,强行演戏’的种种不快,打出几道遮掩气息的符箓,小心的挪开自己的座椅,将一块地砖小心的撬起,把遮掩在其上的两寸多厚的铜板移除,露出一个小的铁箱来。
铁箱并没有锁,更没有符箓封印,钟山相信,但凡拿到这个小铁箱,破除限制只是个时间问题,故此,并没有设防。他将铁箱打开,露出一卷金色的契约来,将其摊开,心中默念了上面的文字数次,脸上不禁露出微笑,想必谁也不知道,这雁栖岭的册封文书,在我的手中吧?
同样的问题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是将这具有特殊意义的册封文书带在身上,拿到宁塔城,还是留在此间更安全?他琢磨了再三,再次将文书放到小箱子中,重新放回了暗格,用铜板再次压上,地砖嵌好,将座椅恢复原位,这才松了一口气。
算了,这东西放在身上,或许更扎手,关键时刻,不留在身上,也许能救自己一命。不过寄人篱下,还想有一天东山再起的话,一条命还是远远不够的,正如妹妹钟韫所讲,在有足够的实力前,暗中多找几个靠山和出路才是王道。
只不过浅山宗这种小宗小派,值得自己去跪么?
听闻他们的掌门江枫,也不过是一介玄级修士罢了。而这标明“浅山”的暗语,是不是对方先一步传递过来的善意呢,抑或是宗内谁人布下的陷阱?
…………
浅山宗,罗川。
上官博良落下飞剑,很快就如约到了掌门内府,小厮张阳通传,江枫便迎了出来。
“上官兄,让您折腾了,实在抱歉。”
上官博良之前与江枫的约定,是帮忙建设小灵脉,并没有今日之事,故此,江枫也不得不恭敬的表示歉意,之所以找他来,也是因为宗内没有熟知阵法的修士,而司光皓,只是个有些见识的半吊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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