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沉,今晚的夜色似乎来的迟了一些,楚府中到处都张灯结彩,修士嫁娶,并不如凡俗间那样,非要赶早,而是喜欢夜宴,尤其是楚家关联的宾客中,多有真武城的达官显贵,白日里聚齐更是多有不便,故此,直到此时,江枫才见到今日的正主楚弈鸣和上官秀棋。
似乎相比之前所见,饱满了一些。
也可能是衣装的缘故,江枫偏过头,轻易就改变了之前观点。
江枫的座位还算靠前,自然能看得清凤冠霞帔,殷红妆容遮罩下的新娘。与自己同桌的修士,多是楚家的心腹,大半他也识得,减少了很多尴尬,想必这是楚弈鸣的安排,相比上一次,江枫的修为提升到地级,算得上这桌修为最高的一名,倒也混了个主座的位置。
流程倒是很俗套,江枫也是第一次参与修士的婚礼,尤其是这种显贵身份的场合,豪族之间的联姻。看着真是麻烦啊,江枫忍不住心中暗忖,一个个的上来祝词,而楚弈鸣和上官秀棋不得不在一旁含笑应对,逐一谢礼,江枫觉得还是自己简单,迎娶苏锦,也不过是签字画押,吹灭红烛而已。
不过心中吐槽,实则还是有些羡慕的,能有这样的排场,也算一种成功,相比大道更进一步而言,不遑多让,人生欢喜处,大抵就是如此吧。在人群背后,江枫还瞥见了数名着外宗袍服的修士,对于楚家此次联姻能带来的效果,心中也多了一份期待。
怎么我的“岳父”大人,就只想着盘剥我呢,江枫旋即想起了苏黎清,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也在算计他,算是彼此彼此吧。
…………
金城派,天佑城,盟主府。
宴客厅里面的气氛不算融洽,但也不至于剑拔弩张。苏黎清刚费了不少唇舌,为冷听涛和左子蝉解释了自己的“大金城盟”计划,他自然不会全盘说出,自己乃是全盘计划的唯一倡导者,而是部分含混了清禹宗的意见,也唯有这样,此事才能更顺利的开展。
冷听涛和左子蝉并非是苏黎清邀请而来,而是他们主动找到苏黎清。其中,牵头者乃是冷听涛,盖因境内的数家商会,联合希望冷听涛能延缓征收商税,因为灵笼商会的进入,影响了他们的生意,明年的预期收入,会减少很多。
这明显是逼宫啊,灵笼商会的协议,也还墨迹未干的模样,何来那么大的影响?不过,众口铄金,对于境况不好的冷听涛来讲,着实是个不小的打击,要知道,他刚刚大幅提升了宗内修士的薪俸,以与苏黎清治下的金城派对齐,但两者的积累不同,而且,他也没有办法像苏黎清那般,抓一堆贪腐的“替罪羊”,抄没他们的家产来补贴宗门收入的锐减,要知道,很多具有这样厚黑底子的修士家族,都有“拥立之功”,在宗门初立之时动手,只会让所有人心寒。
就连左子蝉的境况,也比他好的多,不过,他在与左子蝉沟通后,发现对方仍然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他本来怀疑这是苏黎清的奸计,但来时却发现,苏黎清也在应对同样的棘手问题。
难道是我错怪苏黎清了?冷听涛不禁心生疑问,传音问及左子蝉,对方却没有任何表示,这让他心中更是没了底。
“灵笼商会的条件,是你我三人一同去谈的,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始料未及。”苏黎清愁容满面,“所有的商会都来诉苦,这还是与我们关系紧密的,不紧密的还好说,软言几句打发就是,但眼下闹事的这些人,还是应该真正想出办法安抚的。”
“否则,谁又为我们做事呢,指望凡俗缴纳的那点儿农税和苛捐,别说运转宗门,就连你我三人的大道,都没有办法保证。所以,还是得另寻他法,这也是我赞成扩大金城盟想法的根本原因。”
“清禹宗,碧云宗一旦加进来,整个市场都会扩大,对于所有商会来讲,都是个不错的机会,虽然竞争同样激烈,但机会给他们了,自己抓不住是自家的问题。加上五家宗门一旦联合,可以统一设卡收取来往商税,减少投入,而借助港口便利,和各宗商路的融合贯通,物资的流转也会加大,进而抵充税率降低带来的不利影响,可以预见,我们的收入反而会增多,对于这些商会来讲,也有更大的利益可图,预期变好了,问题就迎刃而解。”
“这是理想的状态。”左子蝉适时的泼了冷水,“但我黄龙门举双手赞同,不过有一点,清禹宗的灵地费用,是不是可以缓交,对我个人来讲,暂时并没有这个需要。”
“这便是难了。”苏黎清摊摊手,“这点倒是没商量,清禹宗比我们的情况更惨,所以才想出这种和港口绑定在一起的阴损主意。我想这个数量,大家咬咬牙,还是拿得出来的吧?不过,我们也可以一同去渚樵城,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我也叫上郑家声,一同见见盟主,说起来,结盟之后,盟内也有了伪天级修士坐镇,对外岂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甚好。”左子蝉仍是第一个表态,侧身看了看一脸愁容的冷听涛,未发一言,直到对方也抬起头来,“好,那劳烦苏掌门安排个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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