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之奈何?
乌玄望着泥泞,却有混杂薄冰的毒泉沼泽,不禁犯了难,不过他旋即想到一件事情,就是此地固然是金城派的地盘,但却价值不大,估测他们也不会派驻什么高阶修士严加防守,思及此处,他便御起之前大舅哥白信送给他的飞剑,浮空而起,直奔北方而去。这毕竟是件违背各宗约定规矩的事,他便没有全力催动灵气,只把飞剑当作穿越沼泽的代步工具,施施然缓缓北进。
好在一切顺利。
并没有什么修士来关照自己,要说这毒泉沼泽,倒也枯寂得很,连个虫鸟的痕迹都鲜见,他用了四个半时辰,直到天色已晚,才落下云端,停留在一处镇子南缘,确认了下手中地图,发现已经到了浅山宗境内。
对于担任驻守浅山宗的别院执事,乌玄原本是没报什么幻想的,他之前早有听说,浅山宗算得上左近的一处贫弱所在,如今看这名曰“湛川镇”的小地方,倒是比他心中想象的条件好上不少,心中便淡定了许多。
此处乃沼泽边缘,人丁稀落,想必那罗川,要比自己设想的好上更多,乌玄心中有了些许猜度,便随意找了一家凡俗开设的民宿,安心住了下来。此地民风还算淳朴,物价也不高,对于自己这名人族修士,也没什么异样的观感窥视,房间内条件固然简陋,倒也算干净整洁,乌玄安稳了心神,旋即有点想家了。
出门千万好,亦不如家里安生。
他打算在罗川安定下来,再将家眷迁到此间,在清禹宗根基不深,又没有资财能与上位者勾连,他已经做好了在罗川长期驻守的准备,当然,别院也不一定会设在罗川,这还要看浅山宗那位掌门江枫的意思,这个名字他有些印象,曾经出现在探索元楚尊者遗迹的名册上,只是当时并未相见,匆匆之间,更不知是何等模样,不过这种经历,攀谈起来应该算的上一种缘分,想来应该有些助益。
既来之,则安之,他旋即想到思虑过重也是无用,便静下心来,聚气凝神,再度琢磨自己那松动的修为,是否能借此闲暇窥得更多机缘,可惜此间灵气寡淡如水,尝试了数次,也未能有任何体悟。
轻吐一口浊气,他忽然感到地面一声轻微的颤动,虽然幅度很小,但心静如水的他却有别样的感受。
地动?
他等待了片刻,也未等到后续,便尽数放出神识,仔细感知周围的变化,很快,他便觉察出那变故来自西偏北的所在。
有人在附近挖洞?他信步踱出了民宿,找了处迎风的高处,向西面张目眺望,黑魆魆的夜色里,却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只是,在观察的期间,再次感受到三四次地动,虽然轻微,但只要仔细体会,却真切存在。
什么情况?
对于这个意外的发现,乌玄来了兴趣,不过他很快便主动掐灭了前往探视的念头,此间并非清禹宗地盘,随便窥伺他宗机密实数大忌,思及此处,乌玄便转身回了民宿,见到此间的主人,便随口问道:
“此间西北部,是什么村镇?”
“客官第一次来这里吧?”那民宿的主人笑了笑,“西北都是无人的荒原,不过几个月前,便划为宗内禁地了,我等都不能随意去那里。”
禁地?
乌玄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字样,心道浅山宗这种小地方,还有这种概念?方才心中熄灭的念头,再度快速滋生,他佯装随意的点点头,谢了此间的主人,信步回房,但少顷之后却翻窗而出,潜藏了气息,直奔西北而去。
让我看看这浅山宗的禁地之中,到底在做什么?所谓别院执事,说起来也担负着刺探的职责,虽然并未指望能在这个位置上立下多少功勋,但乌玄心中还是有些愿景的,清禹宗虽乱,规矩也多,甚至到了违背人之常情的尺度,但他相信这只是暂时的,所谓在其位,谋其政,自己还是要尽职尽责的。
黑魆魆的荒原上毫无遮拦,乌玄低调的前行,到了后来,更是减缓了速度,直到接近了一处木质栅栏,这栅栏看起来甚是粗陋,只是用数根枯木,胡乱的捆扎在一处,之间再用麻绳串联,看起来像极了凡俗用来饲养牲畜的圈舍,还是特别简陋的那种。
在栅栏附近,乌玄发现了一处明显的告示,上面写明了此间已经被宗门划为禁地,但凡修士,凡俗,均不可以穿越飞掠此间云云。
就这么明晃晃的标志,倒也是少见,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机密藏于此处,乌玄胸中陡然生出的豪气不禁泄了大半,不过来都来了,不看一下总是不甘心,他便小心拨开那麻绳,进了此间。
入目仍然是一片与周围无二的荒原,乌玄逶迤前行,直到见到几处能容得下几人进出的大洞,里面黑魆魆的不知深浅,他细心体会了片刻,除了觉察出里面的空气,与外间蕴含的灵气相比,有那么一丝浓郁之外,并无太大差别,即便是这浓郁,也可能是心理作用。
嘶!
乌玄有些犹豫了,又思忖了片刻,便祭出丝丝缕缕的灵气,浸染全身,充作保护罩,又捏了数枚灵符,这才跳进了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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