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没错,大师兄赵吉元到了。
…………
北线,无尘城。
宋紫熏到达的时候,城内正充斥着欢愉和悲伤交杂的气氛,她从东线寻机逃离拘禁,星夜兼程到了这里,便立即发现了这里的不同。
很快,她便知道了事情的始终。
青石台地已然攻下,乐林门掌门冷听涛和另一名地级修士孟达信身死,余众半数覆灭,半数如鸟兽散。这本来是个极好的消息,但金光阁此役损失颇重,一名金丹身死,筑基层面也有十二名的损失,而反观盟友天音寺,则只折损了一名筑基,寥寥数名练气,可谓天差地别。
“怎么回事,你们天音寺不应该是此战的主力么,难不成是贪生怕死,害得我宗损失惨重?”宋紫熏不禁质问一脸淡然的杨庆泽,她本以为此间的负责人仍是那行踪可疑的见性,未料想一个时辰前,杨庆泽已经下令天音寺一众撤军南下,而眼前天音寺留在此间的,只有几个维持城内秩序的低阶修士,以及自己并不待见的杨庆泽。
倘若不是因为军务的缘故,她都懒得搭理这位初次见面,观感就极差的家伙,对于秦九贞希望两人交好的交代,她更不以为然,心道大不了回去撒个娇,事情也就过去了。
“宋道友此言差矣,我宗修士也是拼了命的,只不过相比贵宗修士,斗法的本事的确稀松平常,故此小心谨慎了些。这一点,你可以问公孙道友。”
“的确如此,我和庆泽之前约定,一切所得均以击杀为准,这样才算公平。”公孙沐颜道,“虽然损失大了些,但是两名地级修士所得,均归我宗所有,只是未料想这乐林门的掌门,手头着实穷困了些。”
“哼!”
宋紫熏横了一眼公孙沐颜这个书呆子,暗忖你被人家骗了还不自知,甚至还为对方排解,不过这也是她当初先一步知悉军机后,因为不放心被安置在此间的公孙沐颜,才提前从南线清心城跑到北线无尘城的原因之一,然而未曾预料,不知何故,自己被浅山宗那贼子掌门江枫捉了去,导致一直未能亲临前线,减少金光阁的损失。
金光阁高层对此役的思路是明确的,但公孙沐颜并不知道,毕竟他不是秦九贞的嫡系,也不是掌门亲传,但宋紫熏却知道。
此事回转宗门,定然也会被质询,宋紫熏暗自喟叹一声,忽然想到了自己被捉的问题,此间定有内奸,她第一时间的怀疑对象,便是见性,其他几名金丹固然也有嫌疑,但能力却不足,杨庆泽虽然也有这个本事,但他当时不在,而是在南线指挥。
“见性人在哪里?”
“他去了南线,浅山宗一众已被击败,但虽死未僵,数日前,他们曾经穿过我们防守的缝隙,夜渡盘沱江,抢了仁寿城,我担心他们故技重施,危及无量城的安全,故此,派见性前往清心城一带防守。”
“那这无尘城?”
“贵宗的援军既然都到了,自然无需担心此地的防守。”
“我被人偷袭的事情,你可知晓?”
“什么偷袭?”杨庆泽面上一惊,“宋道友不是一直在附近周游么,我还纳闷,为何你不在北线坐镇,否则贵宗的损失,也不至于那么大。”
“真不知道?”
“谁人敢偷袭宋道友,我杨庆泽第一个不答应。”
“那这又是什么?”
宋紫熏正要将手探入袖中,却被杨庆泽上前一步制止了,“宋道友,我想如果真的有人敢偷袭你,定是一件大事,不如我们换个隐秘的地方,将此事从头到尾梳理一番,也好确定其中到底有什么内情,比如是不是有内奸,包括我宗和贵宗?”他暗自瞥了一眼坐在那里不动如山的公孙沐颜,但这特殊的表情,却只有宋紫熏能看见。
“也好。”宋紫熏虽然心中仍有疑问,但杨庆泽的提议也合理,自己阵前被虏,诚然算件丢脸的事情,她也不想让公孙沐颜知道细节。
两人于是换了军帐,公孙沐颜也不计较,自顾自的在那算账,他眼下更关心的,乃是如何分配己方所得物资,用于抚恤伤者。这种需要缜密考量的事情,他更感兴趣,另者,他其实是知道宗内高层,想要让宋紫薰和杨庆泽交好的事情的。
狗男女,前夫还没凉呢……平素就喜欢指指点点,真正到了生死搏杀之际,反而没了影踪,还说出什么自己被偷袭的蹩脚借口,真是荒谬至极。
另一边,宋紫熏直接将“天外绮罗”扔了出来。
“怎么解释?我被偷袭,被人捉了去,用的就是这件法宝,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你师父公孙锴的东西吧?”
“哦?”杨庆泽想要将东西摄入手中,却被宋紫熏收了回去。
“是也不是?”
“我总得看看吧,天下之大,类似的法器不说太多,但也不少。”
宋紫熏只好将东西扔了过去,杨庆泽接入手中,把玩片刻,便收入袖中,“的确是我师父的东西。”
“说明了什么?”宋紫熏既然已经得到确认,便登时意识到,内奸定然是天音寺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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