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前辈有何难解之局,需我等出手相助?抑或是有其他所求?但凡力所能及,我等定当全力以赴。”
屏风后的男子却并未立即回应,只是自言自语般轻声道:“喜欢便好,喜欢便好。二位小友远道而来,想必已是疲惫不堪,不妨先行歇息,待到明日,我们再叙不迟,可好?”
十八闻言,当即再次施礼道:“一切依前辈之意。”言罢,便携溪宁退出了大厅。
溪宁亦微微施礼,未发一言,只是跟随着十八一同离去。
沿途,十八向一名侍者模样的人问道:“不知你家主人尊姓大名?”
侍者恭敬答道:“我家主人乃聂赤赞普,乃是神明在人间的化身。二位既是神明的贵客,自然也是我家的上宾。主人有令,二位有任何需求,皆需尽力满足;有任何疑问,小人亦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十八又问及一些其他事宜,侍者皆一一详尽回答。
二人回到住处,十八斜倚在溪宁腿上,轻声笑道:“溪宁,你说这位赞普究竟是你的友人,还是我的故交呢?我苦思冥想,却也想不出与他有何瓜葛。”
溪宁亦微微摇头,道:“我生性清冷,朋友本就稀少,更与他从无交集。”
二人带着满心疑惑,渐渐沉入了梦乡,仿佛连梦境都染上了几分神秘与玄奇。
一夜清宁,晨光初破晓,二人便已起身,轻步而出。
门外侍从早已恭候多时,引领他们复入昨日之宏伟大殿。入目所及,一桌珍馐佳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十八与溪宁,隔着精雕细琢之屏风,与那内里端坐的男子共赴此宴。
十八轻声问道:“前辈,此刻可否明示,此番作为所图为何?”
聂赤赞普淡然一笑,反问道:“若非此地,小友原欲往何方?”
“江南水乡,欲往一游。”十八答道。
“游历所为何求?”聂赤赞普再问。
“不过是为增长见闻,领略风土。”十八回言。
聂赤赞普微微一笑:“那此处游历,可有不同之感?”
十八沉吟片刻:“此景此情,确有别样韵味,萦绕心头。”
聂赤赞普点头:“如此,便已足够。”
十八心中疑惑更甚,追问道:“前辈以无上神通,改动我与溪宁姑娘之法阵,莫非仅为这一面之缘?”
聂赤赞普颔首:“正是,只为见尔等一面。若有冒犯,还望海涵。”
溪宁在一旁,素日寡言,此刻亦忍不住开口:“前辈,我二人似未曾谋面?”
十八望向溪宁,心中微觉突兀,正思索如何巧妙探问,却被好奇心驱使。
聂赤赞普笑道:“吾与姑娘确是初见,但与十八小友,却有一段旧缘。”
十八闻言一愣,脑海中思绪纷飞,却始终无法拼凑出那熟悉的面孔。难道,这又是上一辈遗留的纠葛?
聂赤赞普对溪宁道:“姑娘若已饱腹,可否暂避片刻,吾欲与十八小友单独言谈。”
溪宁略作思索,望向十八,轻声道:“若有需要,唤我便是。”言罢,转身离去,于门外静候。
十八目光穿过屏风,落在那若隐若现的身影之上。
聂赤赞普缓缓开口:“张角已逝,北宫伯玉亦起兵叛乱。你若还想与师妹相守,不妨留在此地,否则回到宗门,难免卷入是非。”
十八闻言,震惊不已:“前辈竟知此事,莫非是在助我?”
聂赤赞普微微颔首:“算是吧。一旦离去,你们或许再无相见之日。不论是你父杀其父,还是其父杀你父,过往恩怨,何不皆忘于此地?”
十八沉默,心中五味杂陈:“多谢前辈好意,容我细细思量。”
聂赤赞普见十八犹豫不决,又道:“吾亦可替你抹去她之记忆,小友意下如何?”
十八拱手作揖:“前辈大恩,十八铭记于心,只是此事重大,还需容我三思而后行。”
言罢,他迈开步伐,朝门外踱去,耳畔隐约捕捉到室内细碎的声响,宛如夜风轻拂过竹叶。屏风后,那男子目光缠绵,依依不舍地凝望着离去的十八,轻声一叹:“小师弟,师兄所能助你的,仅限于此了。”言毕,他身后那看似平凡的座椅竟似活物般蠕动,盘旋其上的是一条腾蛇,蛇信吞吐,隔着屏风望去,一切又复归平静,仿若只是寻常摆设。
十八甫一见溪宁,便紧握住她的手,引领着她向日落之处行去。他轻声细语:“聂赤赞普前辈愿我等在此多作盘桓,他老人家感到孤寂。溪宁,我们陪陪他可好?待到那春花烂漫时,我们再行离去。”
溪宁望着十八,满目柔情,嘴角勾勒出一抹宠溺的笑意:“自然依你,此处我也颇感亲切。”
十八欣然颔首,二人手挽手,在夕阳的余晖中缓缓归巢。
时光荏苒,转瞬已是春暖花开。这段时日里,二人偶有与聂赤赞普交谈之机,然他老人家神秘莫测,更多时候则是闭关修行,不问尘寰。故而,两人竟未曾再度谋面。某夜,十八似已下定决心,蓦然回首,对溪宁展颜一笑:“咱们在此地也逗留得够了。下一程,江南水乡,如何?”言罢,二人更衣轻装,换上了薄衫。
溪宁亦是点头应允。他们取出从张公祺处得来的符纸,依照阴阳鱼的指引,身形逐渐淡去,最终消失在天地之间。
远处,聂赤赞普闭目打坐之中,忽有所感,缓缓睁开双眸,望向二人消失的方向,轻叹一声,随即又闭目凝神,继续他的修行之路。一旁,那腾蛇亦仿佛感知到了什么,眼帘微启,旋即又再度合上,一切复归宁静。
在那江南烟雨朦胧的海域之上,阴阳鱼图腾隐没之处,忽闻扑通巨响,十八不慎坠入碧波万顷之中。溪宁眼疾手快,足踏飞剑,欲救十八于危难,奈何灵气浅薄,仅能自保,十八唯有凭借水性,于波涛间浮沉。
随即,溪宁宛如驭浪而行,剑光如织,前方疾驰,而身后则以绳索拖拽着十八,后者在海浪的拍打下,惨叫声此起彼伏,犹如被无形之手连连扇打脸颊,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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