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梧竹于一旁,莫名伤感,这时,一名中人之姿的妇人,踉跄跑出人群,死死抱住孩子。
世子殿下对其儿子,有救命之恩,只是这妇人,却未曾感激涕零,而是噗通一声跪下,朝远处乘坐汗血宝马的赵骠,不断磕头。
哭诉着,述说着,解释着,她与这群人,并无半点干系。
要杀要剐,还请直接寻那白衣公子便是,与他们一家老小,并无干系。
孩子惊扰了将士们,民女祈求世子殿下恕罪。
磕头不止,额头青肿。
周围众多旁观者,面面相觑后,便相继释然。
理该如此!
这些人,并不觉得这名少妇的忘恩负义,有何不妥。
广陵辖下,其中道理,法律,尽数由广陵王说了算。
王法?
便是赵氏一族的家法!
一些个年轻士子,暗自嫉妒徐千秋风采,摇着手中羽,窃窃私语,耳语猜测,这位白衣公子会有如何可悲下场。
心情十分惬意!
慕容梧竹,虽说与舒羞之流差不多,跌跌撞撞,已算半只脚踏入了北凉的门槛。
但其心性,却还是过于单纯,如未曾落笔泼墨的白宣。
听闻妇人此番诛心之语,怒极的她,顿时涨红了脸,小跑过去,一巴掌扇在那妇人脸上。
打了妇人一耳光,慕容梧竹也不知如何训斥才好。
妇人被打懵了,停下哭泣。
倒是慕容梧竹,自己竟也哭了起来。
一名秀才,带着头巾,缩躲在人群后,畏畏缩缩,犹豫不决,硬是不敢出现。
想来,应该是那妇人的丈夫。
见到这绝色姑娘,一耳光打在他娘子脸上,他的脸,终于开始火烫滚滚。
但最终,还是没用勇气走出去。
秀才小心翼翼,瞅了瞅那边马上的广陵世子赵骠,再看了眼马下的英俊公子,只是在内心祈祷着,这些个大人物,莫要注意到他这个斗米小民。
期盼着,莫要拿他一家三口下刀,更是早已悔青了肠子。
这趟观潮,就不该来!
徐千秋回头,望向捧着狐裘的青鸟。
不需出声,心有灵犀的青鸟,便已来到妇人身前,见她瑟瑟发抖,冷冷说了一个“滚”字。
妇人两腿发软,慌张起身,拉扯着孩子,钻入人群,头也不回。
与夫君相会后,挤开人群,急急打道回府。
从始至终,她都未曾看一眼那位白衣公子,道过一局谢。
至于心中,是愧疚,还是庆幸,无人得知。
在广陵,有些地位的膏粱子弟,皆知晓,每逢大集会,世子赵骠,必定会安插许多游动暗哨,混入人群之中,专门负责找寻俏娘子。
这些走狗的嗅觉,极其敏锐,一般而言,总能让殿下满载而归。
否则,以赵骠的体型,不管是乘车,还是骑马,出行一次,何其艰辛劳苦?
赵骠除孜孜不倦地猎色外,还生财有道。
在其府上,有一名管家,专门负责点评,及收集周边家族里女子的姿容。
若不想被他带回广陵王府,压在胯下,就得孝敬,上供大把银子。
即便是与世子殿下穿一条裤子,一同长大的周刺史大公子,也难逃一劫。
正因为有个门当户对,并且水灵诱人的媳妇儿,前前后后,共交了八万两“贡银”。
最终,却还是没能保住媳妇儿清白,只是不被带回广陵王府罢了。
即便如此,这位刺史大公子,与私底下能,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有人问起,便玩笑一句,说,世子殿下,童叟无欺,公平得很。
赵骠的吃相,吃女子也好,吃银子也罢,都极为难看。
其父广陵王赵毅,对此也喜欢得紧,曾笑言,自己这位嫡长子,乃是一头小饕餮,能吃,是天大福气嘛。
赵大世子,见眼前这位白衣公子没了动静,便以为,这小子怂了,软了,怕了。
他的耐心,本就少得可怜,此刻,一彻底消散。
做了个鄙视,蔑视手势,便不再理睬马前的白衣公子,只是抬头,伸长脖子,盯着慕容梧竹。
扫视一遍,竟还是一对姐妹花?
这世间,竟有如此形似的,神似的,绝美的,并蒂莲?
老天爷待本世子,可真不薄啊!
再眯眼,朝身后看去,愈发惊喜。
还有两位戴帷帽的娘子。
虽说看不清脸蛋,仅看身段,已是人间尤物至极。
至于那秀气的青衣女婢,气质也十分不俗呐!
今儿是怎么了,竟如此幸运。
这几位,品相已远超寻常姑娘,能本世子好生应付好几年的无聊时光了。
赵骠口水长流,啧啧道:
“小娘子们,快到本世子的怀里来,本世子最心疼美人儿了,一定会慢慢吃,慢慢尝。”
徐千秋瞥见灰衣老者下马,有动手的意思,总算开口,说道:
“赵骠,今日之事,众目睽睽,可不是我招惹你,而是你要抢我的女人。
此事,便是闹到圣前,陛下也无话可说,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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