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随着男子一声粗犷有力的呼唤声,宫殿大门从外而内被撞开。
数十名禁军在陈副将的带领下瞬间涌入宫殿,呈包围之势,将饭桌围了个严严实实。
穆景昭看着眼前的一切,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把手中还不曾沾到嘴唇的勺子重新放进碗里。
“何事?”
陈副将两步上前,躬身对穆景昭和江宁行了个礼,“恕臣冒昧,臣听闻娘娘宫中受鼠患困扰已久,担心皇上和娘娘被这畜生惊扰,所以擅作主张的带人来除鼠患。”
穆景昭对这个说法感到有些莫名,他了解自己宫中的禁卫绝对不是如此鲁莽冲动的人。
那丢石子的手法他再熟悉不过,在第一个石子落下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这出自谁人之手。
他相信对方一定是发现这桌饭食暗藏端倪所以才暗中阻止。
但是,为什么又不是他亲自领军制止?
穆景昭有些想不明白。
尽管如此,他还是为这一场闹剧及时被阻断而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转头,望向江宁,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许端倪。
但令穆景昭没有想到的是,此刻的江宁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直愣愣的坐在原位,目光呆滞,表情麻木。
而她那苍白的嘴唇上,则沾上了些许油渍,零星的几块凝固的油脂颗粒物,黏在她的嘴唇上。
而她面前的碗,早已空了。
穆景昭瞪大了眼睛,连忙伸手去拉她。
“宁妃,快起来,陈副将要为你铲除宫中鼠患,咱们先让一下。”
穆景昭这么一拽,终于回过神来。
早在禁卫军进入冷宫之前,她便一心只想把喝点东西把心中的不安压下去。
那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却了那鸡汤里被掺了老鼠药一事,也忘却了那碗汤早已冷透。
她就这么双手捧着汤,囫囵吞了下去。
那冰冷又带着油脂颗粒的口感瞬间唤醒了她。
同时,也唤醒了那鸡汤与老鼠药的相关记忆。
只是,一切都晚了,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鸡汤顺着她的咽喉滑下的奇异感觉。
那一股凉意直达她的胃中,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江宁愣住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应该想办法把这个东西即时吐出来。
那股凉意的催动下,她身上冷汗直冒,所有感官一下子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心跳如雷,似乎在及时的等待着那一刻审判的到来。
但过去许久,她还是没有察觉到腹中有半点异样,直到穆景昭伸手拉拽,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好、好!”她起身,和穆景昭一起退到一边。
不仅是江宁在关注着自己,穆景昭的注意力也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他自然是知道江宁今天特地请他来吃饭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原先也以为那毒药肯定是被加在了那鸡汤里,但是看江宁那么果断的把鸡汤喝下去,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穆景昭看着江宁那沾着油脂颗粒的嘴唇,有些不忍的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嘴巴。”
江宁一愣,她连忙转身,拿出手帕开始擦嘴。
穆景昭清了清嗓子,对着陈副将抬了抬下巴,“那劳烦你们了。”
“是。”陈副将拱手领命,又对着自己的属下扬声开口,“你们!都给我好好,仔细的清理,要是漏了一个我拿你们是问!”
“属下领命!”众人齐声应喝,立刻有序的从正殿散开,朝着冷宫的四处奔去。
而那陈副将,则独自一人留在了正殿里,以餐桌为中心,向着四周开始搜寻。
不知是不是陈副将实在是不擅长捕捉的老鼠的缘故,他一次次躬身力行的朝着餐桌底钻去,又一次次的因为餐桌底错综复杂的木条而阻拦步伐,撞的餐桌左右摇晃。
又一次,他钻出餐桌,脑袋一不小心撞上了桌脚,陈副将探出脑袋,脖子一伸,后颈处恰巧卡在了桌边的位置。
撞击的力道推得桌面一斜,边缘的几盘菜品顺着桌边滑去,扯得桌布生出了一大片如扇面般的褶皱。
桌边的几个碗碟滑倒在地,瓷器落地,发生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菜品洒落了一地。
陈副将揉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穆景昭和江宁笑笑。
“皇上、娘娘,臣听说这老鼠啊可机灵了,哪儿有好吃的那鼻子一闻就闻到了,所以臣想多看看桌边的位置。”
穆景昭和江宁没有多说什么,各怀心思的看着这一切。
陈副将于是也不说话了,只是站在桌边活动了一下脖子。
他打量着餐桌的周遭,只见那饭菜撒倒的方向,桌布被餐盘拉扯得已然拖地。
陈副将如释重负般的呼出一口气,终于重新钻进了桌下。
他慢慢挪到那桌布垂地的方向,伸手将桌布的一角扯起,卡在自己靴子间的缝隙上。
“皇上!娘娘!这块地方臣看没什么问题,臣再检查一下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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