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穆景昭方才在太监的簇拥之下走进了冷宫。
这御书房中的书卷至关重要,他必须紧盯着下人,不能有任何纰漏。
然而就在他好不容易盯着下人整理好一切进入冷宫之时,入目的,却是林徵搀扶着江宁往里走的画面。
他与林徵一起长大,两人的身份名为君臣,实为朋友。
在这皇宫之中,林徵可以说几乎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再加上他本就是前朝重臣之子,性情高傲,有时就算是穆景昭也奈何不了他。
而如今,他却像是一个奴才一般,搀扶着江宁往殿中走去,甚至,再江宁将要倒下的一瞬,他直接用手腕相接。
两人的皮肤可以说是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冷宫内人来人往,众侍卫、太监纷纷在折柳的指挥之下匆忙搬着书架,无人在意这边孤身一人的穆景昭。
忽然间,他感觉一股滔天怒火从自己的心中腾腾而起。
“皇上,要不咱先去正殿歇息一下?”
李梓年躬身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然而,穆景昭却只是呆立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厉害。
“皇上?”
穆景昭死死的盯着殿门口的江宁和林徵,看着林徵正把什么东西放进了江宁的手中,两人正紧紧相依,窃窃私语。
他身侧的李梓年颇感大事不妙的轻咳了两声,随即对着穆景昭开口道:“皇上,娘娘摔伤了身子,林统领体恤主子是好事啊。”
穆景昭眉头微皱,“体恤主子?朕怎么不见他体恤体恤我?”
李梓年不再说话了,他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避到了穆景昭身后,生怕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发怒而误伤。
殿内的人依旧在来来往往的搬运着书架,穆景昭两步上前,对着那互相搀扶的两人低声喊了一声。
“朕,来了——”
殿内行色匆匆的人瞬间顿住脚步,动作整齐划一的跪下行礼。
“皇上吉祥。”
而林徵搀扶着江宁的手也触电般的瞬间抽回。
莫名的,江宁有了一种自己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林徵两步上前,对穆景昭躬身行礼,“皇上。”
穆景昭的脸色依旧难看,他的目光扫过林徵,又扫过一边的江宁。
“朕倒是没看出来,朕的宁妃实在是对属下爱护有加,这不,连朕这向来居高自傲的禁军统领也能给你当奴才使唤。”
林徵一怔,随即“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恕臣唐突,娘娘方才从房梁上跌落,身子不适——”
事已至此,江宁也没得选了,她连忙身子一歪,扶着腰“哎哟——”的哀嚎了一声。
穆景昭胸膛剧烈起伏着,如今到了这个份上,他是指责二人也不是,不指责也不是。
“你们还不知罪!”穆景昭扫视了跪倒一地的下人一眼,随即沉声低喝了一声,“服侍娘娘,本是你们这些奴才的指责,可你们,却让朕的御前侍卫替你们卖力,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奴才知罪!”
众人瞬间伏倒在地,连连磕头。
唯有在一边执着装病的江宁,看着这一幕,一时间跪下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满脸写着无措。
她保持着朝着一旁弯着腰的动作,整个人宛若一座凝固多时的雕塑。
“下不为例。”穆景昭瞥了跪倒在地的众人一眼,挺直腰板,缓步从人群中走出。
眼看着穆景昭缓步朝着自己走来,那如潮水般的帝王之气朝着江宁扭来,江宁脚下一软,条件反射的就想下跪。
然而,长时间歪着身子的动作让她骨头发僵,条件反射的动作猝不及防的让她的腰部一扭,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有那么一瞬间,江宁觉得自己的腰大概是断了。
“啊——”
一声哀嚎之后,她浑身脱力的朝着地上扑去。
就在江宁以为自己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的时候。
穆景昭两步上前,一把勾住江宁的腰,将她拎进了殿内。
方才放下书架从殿内走出的众太监,在看到二人这一幕之时,脸上露出了些许错愕和差异,随即,又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
被众人目光一遍遍打量过的江宁,生无可恋的挣扎了两下,最终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这么一来,她可怎么在禁卫军里找一位如意郎君啊。
穆景昭把她拎到正殿上的一处软椅上放下,目光阴沉的扫过她扶着腰的手,以及那疼得包满了热泪的双眼。
“行了,别装了。”穆景昭瞥了她一眼,神情中有几分不屑,“现在这里没有别人。”
江宁捂着腰,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于是她索性别过脸去,不看他。
她一边握着拳头,勉强的锤着自己的腰部的骨头,一边感慨自己真的是年纪大了,连骨头都变脆了,以后还是要小心点才行。
“你跟阿徵,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江宁锤着腰部的手一顿,“那日我们被下毒之后,你派他来驻守冷宫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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