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火光映红了江宁的脸,滚烫的触感逼得江宁起身,挣扎着便要朝外面跑去。
不料她起身的瞬间却跟那黑衣人猝不及防的对视。
对方以黑巾蒙脸,露出了一双深邃的眼睛,他面露惊讶,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乐吟!”
江宁心中一颤,“你……”
房门猝不及防被撞开,夜风肆无忌惮灌进屋子,火光摇曳,竟是又旺了几分。
江宁循声望去,只见冲天火光之中,柳锦馥红衣持剑,一双娇艳的脸甚至比火光还要夺目几分。
她快步朝着江宁跑来,手中长剑一抽,顺势便要朝着黑衣人的脖颈间刺去。
江宁心头一紧,下意识拽着对方往自己的身边一拉,剑刃恰如其分的擦着对方的脖颈划过。
柳锦馥在江宁的身边站定,收剑,一把拽住江宁的手腕。
“快走!”
江宁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便拽住自己的身边的黑衣人的手腕,三人一齐朝着门外奔去。
等到三人站在屋门外之时,那窜天的火光已经将整个屋子所笼罩。
门外身着禁卫服装的人倒了一地,整个院子的里站着的,也就只有江宁三人。
江宁双手扶膝,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等到她正式抬头之时,却见整个宅子已经完全被火光所笼罩,火势窜天,从四面八方笼罩了整个宅子。
“皇上呢!”江宁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问。
那黑衣人在听到江宁问题的时候身子一僵,倒是柳锦馥反应自然,“这些人不是他的对手,应该是去做其他事情了。”
还没等柳锦馥说完,江宁便猛地在身边的黑衣人身上推了一把,转头便朝着穆景昭的房门奔去。
穆景昭房门紧闭,耀眼的火光照得窗纸通明,火舌肆无忌惮的向上蔓延,几乎将所有门窗吞没。
“穆景昭!”她又急又怒,对着屋内喊了一声。
屋内依旧是毫无回应,一片寂静。
她焦急不已,抬脚朝着房门踹去,房门瞬间被踹开,屋内此时已经完全被火光所笼罩,江宁朝着床榻的方向望去,却没有看到穆景昭的身影。
“我去看看。”
江宁还没来得及反应,身边那已经换上了禁军服装的黑衣人已经瞬间冲进了屋子。
江宁浑身颤抖不已,火光照得她的脸颊微微发烫,隐约有眼泪从眼角渗了出来。
“没事的丫头,祸害遗千年,他没那么容易死的。”
江宁转头望去,只见自己身边的柳锦馥表情淡漠,仿佛那可能葬身火海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夫君。
江宁忽然感觉有些赧然,自己又被贵妃所救,却还没有来得及道谢就去关心上了穆景昭的安危。
“多谢娘娘的救命之恩。”江宁深深的给柳锦馥行了一个礼。
“举手之劳罢了丫头。”她的语气依旧淡漠,“只是,里面那人若是烧死了也就罢了,若是他活着出来,终究也是个祸患。”
江宁微微一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柳锦馥口中所说的是谁。
正要开口,对方却已经不说话了,只是转过头,望着那火光弥漫的房子。
从房间大敞着的门望去,只见那身着禁军服饰的黑衣人已经搜寻完了屋内,正跌跌撞撞的往外走来。
此时他脸上黑布已然消失不见,他望向江宁,带着斑驳血污的脸被火光照亮。
那张端正英气的少年的脸跟她记忆中的某张脸隐约的重合在了一起。
年少时她性情开朗活泼,因而母亲每次出门跟清水县的商家夫人交际都喜欢带上她。
江宁性子直率,能说会道又调皮捣蛋,很快就跟那些商人家的公子哥混在了一起。
其中有一个,名为裴喻的,跟她关系最好。
其实也说不上是最好,只是那个叫裴喻的,因为身体孱弱,性格怯懦而温吞,所以备受男孩子的排挤。
于是他日日都跟在江宁的身后,几乎跟她形影不离的,她说什么裴喻便照做什么,甚至能算得上对她唯命是从。
两家的夫人见他们关系好,甚至还开过让他们订个娃娃亲这样的玩笑。
只有江宁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裴喻性子过于文弱,被男孩子嫌弃没有男子气概,没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而江宁是唯一一个愿意跟他做朋友的人。
后来江宁全家满门被灭,江宁很自然而然的便认为,同样身为盐商的裴喻一家同样也是难逃厄运。
本来以为是天人永隔,没想到见面竟是此情此景。
火势更大了几分,裴喻的脖颈因为剑锋留下的痕迹正在汩汩往外冒着鲜血,他隔着火光望着江宁,“里面没有人!”
他不断朝着门口等方向靠近,不料屋顶被烧焦的横梁瞬间在他的眼前砸下,横亘在他和房门之间。
裴喻的身影逐渐被火光所吞没,他望着江宁,竟是笑了出来,带着几分久别重逢的喜悦。
江宁双眼通红,眼角落下了两行泪来。
柳锦馥瞥了她一眼,眉头一蹙,“本宫从不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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