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将军府的朱漆大门上,映得那两个威武的铜环熠熠生辉。
院子里的梨花开了,随着女子手底挥动的剑锋如蝴蝶般翩翩起舞。
这时,一个形容枯槁的男子被小厮引进府中。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袍,布料粗糙的边缘甚至有些微微泛黄。
蓬乱的头发用一根枯枝随意挽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掩的潦倒气息。
白昭站在雕花廊下远远观望,在一身月白锦袍衬托下显得格外清爽利落。
他目送着那落魄男子走过,压低声音无情吐槽:"这人长得尖嘴猴腮的像只老鼠,我不喜欢……"
颜漫闻言收了剑势,她也看到了被小厮引进府的人,转头瞪了白昭一眼:"不要以貌取人好吧。"
冷祈向来是个消息灵通的,他随着两人的视线看了一眼,道:"那不是丁铮吗?"
"丁峥?"颜漫活动着筋骨,歪头询问,"这人很有名吗?"
"有名,可有名了!"冷祈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之前在青楼用假钱,被人当场抓个正着,打不过就往人家身上丢屎。"
"原来是他!"白昭一拍大腿,递到嘴边的果干顿时塞不进去了,满脸写着嫌恶。
"这种人将军还让他进来?马上就要科考了,不好好准备考试,来这里找捷径……"
冷祈望着那人佝偻的背影,轻叹了口气:"听说他叔父入狱了,连坐九族三代不能做官……"
屋内,许肆打量着突然到访的人,他也对丁峥有所耳闻。
此人是个怪才,有点小聪明,就是做事有点没下线,损人不利己……
许肆直言开口:"我知道你,之前在大街上扬言说今年必定高中,眼下离科举还有两月,你不在家好好读书,过来找我做什么?"
男子的气压威严,然丁峥却丝毫不怯场,反而嬉皮笑脸道:"将军大人有所不知, 小的叔父入狱了, 我也被连累不能再参加科举……"
"哦?"许肆闻言有些意外,之前见过他的文章,有文采有见解,是很有可能高中的,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档子事。
丁峥低着身子,看着座上的人态度十分恭敬,咧着张嘴不知道在开心什么,甚至提起无法科考的事也依旧波澜不惊,仿若没事人一样。
许肆微微拧眉:"十年寒窗苦读就这样付诸东流,你……看起来好似不怎么在意啊?"
丁峥眨了眨自己的小眼睛,笑道:"小的早就烦透了那些被束在条条框框里的文章,只是迫于家里长辈催促才跟着世人一起走科举这条路,如今叔父出了事,我也终于解脱了!"
许肆双目大睁,看着他这兴高采烈如释重负的样子,轻轻点点头。
看得出不用备考,他确实很开心。
"那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小的当然是想来投靠大将军!"
许肆轻吐一口气,手指摸索着下巴,眸光深邃地打量眼前的人,眼底渐深……
屋外,颜漫耳朵只听到"青楼"两字,杏眼一亮,顽皮的性子立刻显露出来。
她用剑鞘拐了拐冷祈的胳膊,眉眼弯弯,像只狡黠的小狐狸:"你小子竟然还去青楼,改天带我也去看看呗。"
冷祈拒绝:"你一个女子去那种地方干嘛!别想害我啊,这话若是让将军知道我带你去那种地方,得把我丢地牢里去!"
他解释道:"偶尔公务罢了,我可是个正经人!"
白昭在一旁轻哼一声,毫不客气地直接给人戳破:"正经人才不去那种地方。"
颜漫推开打岔的白昭,冲冷祈笑得谄媚:"别听他的,我不正经,我想去看看!"
冷祈被她孩子气的模样逗乐,压低声音,煞有介事道:"要去就得去云海楼,那边的花魁殷娘子跳的舞绝佳,跟宫里的不差分毫!"
他正说得起劲,突然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
高念的声音从耳侧传来,带着几分威严和无奈:"伍岩州出发在即,你们还想着去花楼?"
男子板着脸,活像个爱操心的老父亲。
这时,丁铮一脸沮丧地从屋子里出来,走在廊上的背影略显落寞。
冷祈摇了摇头,说:"看来没成,凄凄惨惨戚戚。"
白昭说:"他又不会武功,留着也无用。就算有脑子将军也不需要啊,以将军的才华自己就是军师。"
高念道:"听闻此人行事歹毒,不是盟友,恐怕会成祸患。"
颜漫心想往人身上扔屎是挺毒的,简直瑟瑟发抖好吗?!
转眼来到启程的日子。
天际才泛起鱼肚白,晨露还挂在府门前的石狮子上,将军府门前已是一片忙碌。
队伍整装待发,马匹不时打着响鼻,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许肆跨步迈上马车,几个贴身护卫一人一匹马分散跟随在队伍中间。
随行的人并不多,大约三十个不到,但个个精锐。
颜漫一身深色男式劲装骑在马上调整着缰绳,低声哼起了小曲,心情非常不错,有种小学生出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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