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屿坐到云渡常坐的竹榻上,端起几上冷茶小呷了两口。
沁凉的茶水滑入喉,渗入五脏六腑之后,内心某种躁动慢慢也平息了。
一刻时后。
里屋传来云渡声音:“公子,你在吗?”
其时,宿屿曲肘靠在方几上,支着颞养息。
听见女子清雅的探问,他应道:“我在。”
云渡道:“方才着急,忘记拿衣服了,能否劳您去我屋拿一下?”
“嗯,好。”宿屿起身,端起面前油灯。
云渡的声音又传来:“公子?”
“嗯。”他柔柔吱了声。
“您没去过我屋,我跟您说一下。我的东西放得有些分散,您可能要花点时间找一找,希望您不要嫌我麻烦。”
“无妨。水还热着吗?”启齿尴尬,宿屿还是问了。
云渡道:“还算暖和,可以再泡会儿。”
宿屿:“你要穿哪件?我这就去拿。”
“嗯……”云渡想了片刻,道,“马上就要睡的,鞋您就拿床前放着的睡鞋就好,外衫也不用拿了。”
“裙子我想穿前年重阳您送我的那身对襟的,那件暖和;”
“中衣您就拿去年元夕送我那套雪蚕丝的,那个穿着好睡;”
“那个……那个……心衣帮我找一下……有一件水红色的,上面绣着一支桃花,两只鸳鸯,带子是淡蓝色的那件。”
“哦,还有,顺便将我镜前一个黑色妆奁里放着的那条红色发带也带来,您去年乞巧节送我的,您知道的。”
云渡说完,宿屿问:“还有吗?”
“没了。就这些。”
“袜子不要?”
“竟然忘了,那您帮我那双兔绒织的吧,我脚总感觉冷,要睡到后半夜才暖和,提前穿上也好。”
宿屿看着隔帘那头,心想女孩子都是这样讲究的吗?
不过穿个衣服,还要指定哪件哪件?
哪件不是穿?
池世叔果然真知灼见——女孩儿真真不好养!
宿屿慨然地摇摇头,嘴角却流露出了享受折磨的宠溺的笑。
等到了云渡的房间,揭起遮容幂帘,打开她的衣橱,一直挂在宿屿嘴角的那抹笑忽然凝固:
但见她衣橱内,整整齐齐叠放着高高几大摞美丽的裙子,且颜色都是清新淡雅的白色、银色、灰色、淡绿、淡蓝、淡紫……
旁边一摞摞又是暗色的披风、绒袄、羽氅、狐裘……
这些都是他送的?
这些年他竟送了她如此多衣裳么?
所以……
宿屿白皙好看的手在叠好的一堆裙装间移走,心里一时犯难——前年,重阳节,对襟的?
叠得如此整齐,纹样也看不见,色调又差不多……
宿屿直挠头,不知如何。
思索许久,不得已把裙子全抱出来,放床榻上,一件一件展开了看。
找到云渡说的那件后,把其余的叠好再放回去。
接着又找中衣,中衣都是白色,按面料很快便找出了。
但是亵衣……
衣橱里并没有此私密物,在屋里上上下下寻了一圈,终于在床脚位置看见了一个应该是装衣物的竹编的箱子。
打开后果然,色彩妍丽的香艳之物夺目而来。
这……不全是他送的了吧?!
桃花?
鸳鸯?
淡蓝色的带子?
欲将上手翻找,手却停在与那些漂亮亵衣的三寸距离处,僵滞不前。
他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一点点从圆乎乎粉嘟嘟的漂亮娃娃蜕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穿多穿少,喜乐悲欢,什么模样是他没有见过的?
送她各种衣物,包括最里面穿的,他从未生过一丝邪念,就只觉得她需要,那他就应该给她准备妥当。
今日再面对这些成年女子之物,他却不受控地心猿意马起来。
当苏指挥时对她大胆放肆,不避不掩地欣赏她的美丽,没脸没皮地索她便宜,厚颜无耻将自身便宜给她占……
变身宿屿之后,那些与她贴肤相近的触抚,气息纠缠的暧昧,香·津交融的激吻,以及被邪意驱策肢体的蠢蠢试探,要如何从这副身躯里剥离?
为谁,他会不渴望她?
他都渴·望。
第一次在她身上感觉到女子魅惑力为何物那一刻起,他从此便渴·望上她了。
能坚守,至今日,全靠意志力在撑。
宿屿缩手缩脚,对那一堆薄薄,软软,滑滑的小衣无从下手。
探出一根手指,傻登登地一件一件挑起,寻找目标。
许久,终于在最下层找到了云渡指定的那件春水桃花鸳鸯亵·衣。
小衣拿在手上当即,一股极其好闻的异香萦萦便环裹住了男人。
邪思与理智拼杀正烈,不受大脑掌控的拿着女子私衣的右手已鬼祟动作,桃花、鸳鸯、春水缓缓就贴到了男人脸上。
怎能如此好闻?!
她衣裳之下,便是如此馥郁味道吗?
魂迷意乱间,宿屿脸已然埋进了丝滑布料中,深深闻嗅。
直到感觉身下涨痛,浑身经脉慢慢也开始抽搐着发痛,他才幡然清醒,迅速赶走大脑里使人沉沦的臆景,抑止凝息丸药力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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