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陡然空出来的丞相一职,由谁来接任,还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难题啊!
申屠嘉虽无显赫战功,和萧何、曹参、陈平这些前辈丞相相比,要逊色许多。
但毕竟是高帝时旧部,阅历深厚,倒也压得住百官。
现今想要从百官中挑选出丞相之才,却发现竟然无一人能与之相比,不禁有些后悔当初过于偏袒晁错的举动来,或许当日......
景帝摇了摇头,没有或许!
当日丞相弹劾晁错的可是有大不敬之罪,按律当诛,他若不袒护,说不得,朝会之后,晁错的人头就要落地了......
想到这里,景帝心里也有些不快,朝廷上新老势力交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肯定会有一方败落,本是常事!
当日丞相弹劾没有成功,急火攻心,吐了口血,被送回邸中,自己还特意遣了太医令携众医者前去为他诊治。
每日的脉诊自己也都有查看,还赐下不少珍贵药材......
按理说,他应该会积极配合治疗,早日康复,回到朝廷,再与晁错一战到底......
没想到,他竟会如此愤懑,一直郁郁不平,郁积渐重,以至含恨而卒!真的是出乎意料!
唉,景帝放下手中奏折,揉了揉眉心,老臣在时,万事都觉掣肘;老臣一朝病亡,却又似失了依凭......
长乐宫里的窦太后,听闻丞相病亡的消息,一不留神儿,剪掉了开的正盛的花枝,看着跌落地上的花朵,戚戚不欢半响。
回想起丞相申屠嘉,自文帝后元二年为相,侍奉了文帝五年,一向性素耿直,孤清自守,不结私交,行事一向稳健,现今却......
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喃喃道:“可惜了......”
陪伴在她身边的大长公主刘嫖,俯身亲自拾起那地上的花枝,摘掉上面残缺的花朵,把玩半响,交给身后的宫人。
吩咐道:“仔细的拿那红玛瑙花樽装着,送到承仙宫去,给阿婉插花玩吧!前段时间,还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时,她就心心念叨着了......”
窦太后经她一打岔,郁闷的情绪随之消散不少,“孤零零的一枝像什么样?等我多剪几枝挑出一些出挑的,再一起送过去!说到插花的花樽,还是取那尊青玉樽,更为应景些......”
一边挑着花枝一边吩咐着,还时不时的问刘嫖哪枝更好看些。
刘嫖一副格外认真的表情,围着窦太后指的花枝,前后左右打量,横斜以观其势,反侧以取其态。
相定之后,指出心仪的几枝,窦太后嘴角含笑的亲自剪去杂枝,放入宫人拿来的青玉花樽里。
刘嫖看了眼宫人手中精巧别致的青玉花樽,确实比红玛瑙花樽更衬花些。
“说起来,有几日不见阿婉她们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呢?”窦太后摆弄着青玉花樽里的高低不同的花枝,随口问道。
“三个小家伙最近还真没闲着呢!”刘嫖笑着打趣道,“启弟不是给了阿婉她西市一整条街的货栈,让她办那个什么书院嘛,最近她都在忙着书院的那堆事儿了!”
窦太后闻言,摇了摇头,笑道:“还真是难为她了,你们做长辈的也是促狭,明摆着想看小辈笑话......”
“还真不能小瞧了她们,别看人还小,个个都是硬脾气,就算咬牙硬撑着也不愿向长辈求助!想看她们笑话还早的很呢!”刘嫖笑着解释道。
说到这里,刘嫖好气又好笑的感慨着:“怪不得三人能玩到一起去,都是一样的倔性子!”
“三人也是彼此合眼缘,能处到一起去!”窦太后又剪下一枝错落有致、疏密有间的花枝,满意的评价道。
“确实,三人好的像一母同胞的亲姊妹般!阿娇和阿沅两人捣鼓的那几个店,阿婉可没少操心,这次阿婉装修书院,她们二人也兴致勃勃的前去帮忙!”刘嫖随手摘了朵枝上半开的花朵,承认道。
“就应该这样才对!难怪最近见不到她们三人身影,都在忙着书院的事啊!”窦太后放下手中剪刀,接过身后宫人递过来的热帕子,擦了擦手,笑问道。
“也不全是,也就忙着掺和了几天而已,没过几天,阿娇收到阿婉为她特意调制的那个什么百濯香,忙着收集那些据说来自西域的香料,准备调制出独一无二的新香来!”
“阿沅,好像在忙着张罗阿婉提起的拍卖会。不过,我怀疑是阿婉嫌弃她们碍事儿,又不忍打击她们!抛出两个有意思的东西,吸引她们去研究......”刘嫖嗅了嗅手上的花香,好笑道。
“哪有你这样嫌弃自家孩子的?”窦太后重新整理了一番青玉花樽里的花枝,不满道。
刘嫖笑了笑,解释道:“比起阿婉,她们二人办事,确实没那么周到,经常是想一出是一出......就拿东市的第一家商铺来说,阿娇前前后后折腾了八九回儿,花费了二三十金,才把商铺装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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