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诺看着面前的少年,忍不住叹了口气,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啊!
“父皇叫太常,或许是要为你举行加冠仪式......”简诺轻声道。
刘彻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痛苦,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可冠礼繁琐,对父亲现在的身体是个不小的负担......”
简诺轻轻拍了拍刘彻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安慰道:“莫要太过伤心,父皇吉人自有天相,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呢?说不定给你举行冠礼后,病情就好转了......”
刘彻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轻声道:“我也希望如此啊,可是......”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他身旁,陪他度过这最后的时光,尽一尽为人子的孝道。”说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到底,在儿子的心目中,父亲始终是一个特殊且重要的存在。
当他们还年幼的时候,往往会更依赖母亲;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心智的成熟,他们则会在内心深处对父亲产生一种莫名的憧憬之情!
尤其是当父亲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时,这种憧憬便更容易变得愈发深沉、刻骨铭心。
天子刘启的身体状况,简诺心里再清楚不过,自然明白他急着给刘彻举行冠礼的举动。
一个加冠了的天子始终会让人觉得可靠一些,冲淡了过分年轻带来的担忧,臣民百姓也能安心不少。
其次,冠礼也是一种权力交接仪式。
一个没加冠的天子,头上还有长辈,这些长辈们就能直接越过他插手政事。
但如果一个天子加了冠,那么就算实际年龄没有到二十岁,别人想要干预政事,也只能以建议的形式,不能强行越俎代庖。
天子刘启冒着透支生命的风险,也要为刘彻举行冠礼,这是为太子将来登位做最后一重铺垫了。
简诺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喝了杯浓茶,静静地坐在一旁,认真聆听着刘彻回忆他的成长历程。
她知道,此时此刻,刘彻需要有人倾听他的内心世界,给予他支持和鼓励。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找王皇后、陈娇,人来都来了,还能将他赶走不成?
等简诺喝光了三四壶浓茶还是控制不住打哈欠,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的刘彻这才察觉到夜色已深,不好意思道:“谢谢你,阿姊,在你身边不自觉的放松下来,说说心里话,舒服多了......”
简诺打趣道:“得了吧,少给我灌迷魂汤。就算你不说好话,也会为你准备住处的,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这么冒冒失失的,你看我还会不会给你开门?”
看着困顿不已的简诺,刘彻理亏,连连道歉。
刘彻夜宿承仙宫一事,还是被一些有心人知晓,流言还未成型,就被王皇后和陈娇联手扼杀在萌芽中。
简诺听到齐如意的汇报,看着刘彻送过来的古琴,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随它去吧,多事之秋,管好承仙宫就是!”
天子刘启到底还是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亲自主持了儿子刘彻的冠礼。
冠礼的礼节是很繁琐的,一道道都有说法,更何况行冠礼的是当今太子,未来的天子,这一套就更加讲究了。
简诺和其他人,还有几个公主,一起和太后待着,围观完了这场冠礼——旁边的陈娇激动的不行,简诺却非常冷淡。
还好,没有像简诺想的那样,天子没有倒在冠礼上,最终还是坚持完了一场肃穆、冗长、意义重大的冠礼。
冠礼结束的当天夜里,未央宫的侍医再次进入了‘紧急状态’。
第三天,三公九卿,入宫见驾,为登基大典预备的驷马,也已经牵进了马厩。
帝国上下已经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准备着天子的死亡,与新皇的登基。
第五天,天子一大早就请长公主入宫,又请太后移驾进了清平殿。
简诺在清平殿外同长公主、皇后、陈娇一道等候,不时将目光瞥向一侧的魏其侯窦婴。
帝王临终之前,欲行托孤重任,也是人之常情。
天子亲自屏退了左右,同窦太后窃窃私语了小半个时辰。
窦太后被扶着出来,简诺发现不过数日地工夫,窦太后的鬓角又添上了几许斑白,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王皇后和长公主先后进了殿,又都先后抹着眼泪出来了,黄门请太子入殿。
简诺看着刘彻起身踉跄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步履沉重的进了内殿。
过了很久,黄门又出来说,“请舞阳公主入殿。”
简诺进去的时候,还能听到天子的声音,他再三叮嘱,“遇事不决,多问问你祖母......”
见到简诺进来,天子止住了话头,他的精神居然不错,还能半靠着屏风和刘彻说话。
“阿婉来了,到我这里来。”
简诺看着红光满面格外精神的天子,心里一叹,上前几步来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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