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喀什市天气炎热无比,整个城市都浸泡在毒辣的阳光之下。
因此,当“有人失踪了,还是失踪在冰川里”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尹秋第一反应是——跟我们有啥关系?
尤其是当她听到江主任说,他们要跟踪报道的时候。
尹秋更加迷惑?
冰川?要从新疆跑到北极或者南极去吗?
怎么想,这也不应该是常理中的出差范围吧?
后来,还是张饶给尹秋科普。
同属于喀什地区的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里,慕士塔格冰川却依旧闪烁着冰冷刺骨的蓝色眩光。
这里的气温很低,自天穹而下的阳光虽然温暖,在面对这千万年前的坚冰时,却也显得苍白无力。
可尽管如此,夏季的冰川,也常会处于消融之中——在阳光温柔的抚摸之下,即便是坚冰,也不免产生动摇。
在刺骨寒冷与灼目阳光的不断拉锯之中,这些直面夏日光芒的表层冰块正在缓缓融化。融化下来的水四下流淌,沿着冰川裂缝流入冰川内部。
水流无孔不入,锲而不舍地冲刷着冰川里的每一处缝隙。
这样的戏码每一年都在上演着。
从人类诞生之前,一直持续到现在。
当然,这里也孕育出了许多独特的冰川岩溶现象——冰洞、冰井、冰隧道……
在喀什地区边缘,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的慕士塔格冰川附近,就藏着这些绝美的景色。
一个半专业的探险团队,在慕士塔格冰川公园观景台东方六公里处,发现一个未经开发的冰洞。
据悉,该探险团队曾活跃于我国南部地区的多个省份,独自勘探了湖南、四川、贵州、云南、广西等省份的多个未开发溶洞,勘探中,还伴有大量洞穴潜水的活动。
同时,该团队多次协助救援人员开展野外营救行动。更别提还有着多次前往海外进行探险活动的记录了。
可以说,这个团队的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但现在,这个团队在慕士塔格山南麓的冰川之中,不见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跟尹秋解释完。
江主任带着张饶单独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还探险?人不见了还要那么多人去找,浪费公共资源!”张饶抱怨道。
江主任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接到了一个要求——派人对搜查工作进行跟踪记录。可融媒体中心本就人手紧张。
目前来看,能独自跟踪新闻的就两个人——一个是忙于文艺汇演网络转播事宜的尹秋。另一个是与电力部门对接工作,而且已经多年没有进行记者工作,转文字工作许多年的张饶。
“这我可就要批评一下你了,”江主任从自己手头的工作中抬起了头,望向张饶的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严肃。
“其一,官方对于民间大部分的探险行为只是不提倡,而不是明令禁止;其二,民间的勘探行为作为官方勘探工作的重要补充,对于我们了解祖国河山、探寻国内自然资源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诚然,江主任说的话非常正确,但却难以说服张饶。
“但是他们作为一个常年在南方地区进行溶洞勘探的团队,是怎么敢来到冰川地区进行勘探活动的?简直就是胡闹!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你说,这不是找死吗?而且,从消息来看,他们并不是专业团队,只不过是经验丰富的‘半专业’团队,这种团队非常容易陷入经验主义的误区,将整个团队陷入危险之中。你刚刚说的那些现实上的意义,官方组织的勘探队也一样可以做到,需要他们干什么?”
“那好,除了现实意义,这类探险活动还有精神上的意义。即作为人类,对自然的探索与征服,是普通人对带着神秘面纱的自然的征服;是唯物主义者对客观唯心对象的征服,更是先进生产力对世界的探索,是辩证唯物主义的胜利。”
江主任突然将整个讨论上升了一个档次,上升到了哲学范围。
“行行行,你理论功底扎实,我说不过你。”张饶连忙摆手示弱,“但现在上级要我们派人去进行跟踪记录和报道,眼下的融媒体中心人手有多紧张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哪里有人派啊?”
“电视台那边呢?难道就我们融媒体中心叫人吗?”江主任思索片刻,“还有,如果跟过去报道的话,安全问题如何保证?是全程跟着?还是留在慕士塔格冰川公园观景台那边?”
说完,江主任试探性地望向张饶:“怎么样?我们的‘媒体战士’是不是该出山了?”
“想多了。”张饶收回目光,继续忙着整理对比他手头的资料,“我现在可是忙得很,去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那边又远又冷,还不知道要待多久,我去那里干什么呢?”
“不过,我觉得可以让小杨去试试看。”张饶仔细地阅读着电力部门给出的集中安全方案,头也没抬,“她可是要长期留在融媒体中心的,我们也不能借调过来一个尹秋就把别人往死里用吧?这样多少有点不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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