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汉赤脚随意踏出,众人仿佛看见一个庄稼汉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在地里刨食,春种、夏忙、秋收、冬藏。
时而捧着五谷满脸褶子笑开,时而蹲坐在地,披着蓑衣看梅雨愁云惨淡。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庄稼汉赤膊在地,颤抖着种下谷子。随着一声高昂唢呐声响,日头渐高,夏日炎炎,田地日渐干涸,大片龟裂宛如老汉脸上褶皱密集,一眼望不到头。
老汉跪在天里,祈求苍天有雨,三日过去,依旧无雨。
唢呐声密集起来,宛如龙蛇起陆。
血黄色的泥水滴滴落落,到处都是红着眼的人。
似有白骨滚落山坡落入河道,鲜血淋漓。
满腔热泪混入泥土,不知为何,地涌活泉。
雨水半月后姗姗来迟。
此年秋,硕果累累,近年关,河神祭。
最后一道悲壮音律没入云端,所有人悲从中来。
陈更看向身旁老板脸庞划下两行热泪,身边人,大多如此。
渐渐。
肃穆低沉祭文颂于口中,众人自发站立,嘴中念念有词。
“性空真水,性水真空。
非因非缘,非自非然。
……”
祭文颂念完毕,世界轰然嘈杂起来,众人开始说起家长里短,唠起奇闻异志,各个精神饱满,仿佛之前从未流泪。
老板捏起几粒花生米丢入嘴中,随后撕开卤牛肉,递给陈更。
“陈兄弟,来吃肉,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吃,喝!”
陈更大笑起来,和老板开始大吃大喝,随后谈着风花雪月,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这时,河岸传来一阵骚动,陈更抬头望去。
一群马牛羊猪狗鸡被赶了过来,一股牲畜的气味儿随风飘扬,陈更皱眉,并非因为这种味儿他受不了,而是周围人闻见后反而变得兴奋。
这时张春木几人大步上前,很快拔出长刀,快刀快人,一刀切掉牛头,引来一群人拍手叫好。
他的其余几个兄弟手起刀落,一只只牲畜被割掉脑袋丢入湖水。
气氛逐渐走入高潮,小贩端着酒水不断在人群中穿梭,个个满头大汗,汗流浃背,卖疯了,酒水根本就供不应求。
渐渐地,陈更跟着老板一块儿大声叫好,满面红光,一壶酒飞快见底,老板大手一挥,常胜很快手脚轻盈的递过来两大壶烈酒。
老板拍开泥封,递给陈更热血沸腾道:“老弟,喝酒助兴!”
陈更仰头大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道:“老哥走一个!”
砰。
酒壶相撞,一股股剧烈的暖流在陈更体内流淌,这酒很烈,他就像普通人喝下两斤白酒一样,很快两人喝的酩酊大醉。
迷蒙之中,陈更揉着脑袋坐起,突然看见张春木提刀走来。
他猛然惊醒,但发现四肢无力,身体不听使唤。
张春木大笑着,浑身沾满鲜血,有牲畜的,还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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