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里。
李桑扒拉着所有现存的记载和秘境的药草书,花费几个小时挑出了几百种可能存在地球的高山寒性灵花。
楚河背着剑对一旁背着包的秦烈说道:“青木城暂时离不开你,而且你已经面临天劫了,不易大动干戈,我的剑术遇见瓶颈了,刚好去寻找一丝机缘。”
李桑流着汗从房间走出,把手中一沓资料交给楚河。
“二哥,我给你手机也发了一份,你保存好就可以查看,这个手稿你带着,留个备份,万一手机坏了,还可以有个看的。”
李桑说完又拿出一个双肩包:“这里面是一些储存灵花的容器,最好是连根装着,有些可以用无菌袋,有些必须用特质的玉质瓶子。”
说完他看着秦烈:“大师兄,你就留下吧,整个华夏都在帮忙寻找东西,而且小师弟你知道的,每次都能大难不死,他体修一道比你还强,最多也是暂时醒不过来而已,就让二师兄一个人去吧。”
秦烈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可是身为老大,不能给小师弟做点什么,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感觉自己很无用。
楚河拍拍他的肩膀:“守着他在乎的城市和人,这才是对他最好的帮助,小师弟你还不了解?他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希望我们都能过得更好。”
秦烈想起小师弟过去修炼之余默默去城中帮忙清理废物和修缮房屋,想起他带回很多肉和食物给瘦弱的小孩子们补充营养,心中忽然有一点光亮闪烁。
“我会保护好这座城市的。”他重重点头,随后转身走向重狱谷,双眼精光仿佛在宣誓。
感受到秦烈心境的变化,楚河笑了起来。
“走了。”
楚河背对着李桑挥挥手,很快离开秘境。
走到小黑屋外,楚河看着梁语冰背着行囊在门口站着一愣,随即板着脸道:“再怎么也轮不到让你去。”
梁语冰没有理会他冰冷的语气,只是原地稳稳站着。
楚河眼神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可是活着的人没一个是容易的,用身体的疲惫来麻痹精神是没办法根治的。”
“逃避可耻。”她凝视着楚河,“但是有用。”
楚河摊开双手。
“那还真有一件事必须得你去办。”
梁语冰平静道:“我不认为有什么事能让我留下。”
“也没什么大事。”楚河看向天空随意道,“你父亲的踪迹有消息了。”
梁语冰瞳孔猛地一缩,修长手指微不可查的颤抖着,仿佛还是普通人的时候置身在冬天的寒气。
楚河转身背剑离去,没有一丝犹豫,一路向着昆仑山脉赶去。
……
黑暗。
无穷无尽的黑暗。
在记忆的浪潮席卷过来,黑暗吞噬了视觉感官。
空气中没有一丝味道,喉咙上下撕扯着,但耳边仿佛真空,声音无法传播,四处挥舞着肢体,没有一处可以触碰到的东西。
小时候的同学,玩伴,老师,陌生人,网友,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和名字划过脑海,时不时伴随着一些已经遗忘的想法和某一瞬间的感受。
记忆里,因为出租屋只有一把钥匙在妈妈身上,妈妈在外做活,每天六点钟回来,七岁的他趴在水泥楼梯的台阶上用铅笔写作业,黄昏的阳光倾斜在本子上,照着满是被大人批评写的很慌的字体。
某一刻,他从床上爬起,外面是正午很热的太阳光。
他穿着棉袄,划着双轮的游龙滑板车,双脚晃动下飞速前进,浑身被汗液打湿,棉衣里柔软的毛毛粘在身上有些刺痒。
他想着这样排汗解毒,效果应该很好。
门口的小区保安看着从身旁一闪而过一次又一次的滑板车。
“这孩子大夏天穿着棉衣,一天二十四小时待滑板上?”
那时候,好像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这是否是热爱可抵岁月漫长?
滑板下的轮胎和地面摩擦发热,他坐在台阶上,用手感受这种粗糙的热感。
突然来到熟悉的广场。
石头上五颜六色的斑痕,一定要去闻一闻摸一下。
为何树底下要刷成白色,再在上面刷一圈红漆?
什么味道?
爬在树上,坐在高高的树杈上,透过枝叶的缝隙观察着四周往来的人群。
心中为何有些窃喜?
要是脚下有一节横着的树枝就好了,这样就能坐着。
像比耶手势的两根粗壮分枝上,一颗圆乎乎的脑袋架在上面。
想象着头顶有着雪亮的闸刀落下,血水四溅。
“倒挂秋千是吧?”
“你能比得过我?”
“我腰摔了!扶我起来啊!”
“我不念了,回去种地就种地!”
“人活着为什么要那么假?啊?”
“你妈打你就朝你鼻子打,你鼻血流了一池子,咋就那么狠?”
“每次包包子都舍不得放肉,你看婆做的,哪次肉不多!”
“你看你妈……”
嘭!
电动车子停在路旁,拳头落在仪表盘上发出巨响,出现一丝丝血迹。
“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
嘈杂声音消失,周围安静有如深冬覆满雪的清晨。
忽然,阳光明媚,核桃枝繁叶茂。
“别动。”
一片落在黝黑头发的树叶被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取下。
是此生最后一次。
“为什么!”
“你好蠢啊。”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深夜。
双腿在床上猛地一抽搐,整个人在噩梦中惊醒。
路在何方?
山上。
长江旁。
黄河边。
让雨水落在鼻尖,一片冰凉。
我是我。
很幼稚。
但从未停止成长。
你在哪里。
雪山。
黏糊糊的胡辣汤。
赤道。
泡脚。
秋天?
这世界究竟有什么是可以的。
流浪者。
心无处安放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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