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二人议定伐韩最后细节后,萧绰收起檄文,“还有一事。”
“重阳节将至,往年这个时候,先帝会带着百官到城外的清凉山登高祈福。”
“祈福需要一名簪花郎,代天子登到塔顶插花,这份殊荣,朕觉得送给你为妥。”
许良意外,“让我做簪花郎?”
在大乾,御赐小帽簪花,登高祈福,这可是跟状元郎骑马夸官相当的殊荣了。
自己没能通过科考扬名,老爹许青麟一直颇为遗憾。
若当了簪花郎,也算助其了了一桩心愿。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登高插花,是个人都知道圣眷在他,实在太过招摇,不符合他的作风。
正犹豫着,萧绰皱眉,“怎么,你不乐意?”
不等许良开口,萧绰示意上官婉儿,“给银子!”
“啊?”
许良跟上官婉儿都意外出声,不明白女帝这是何意。
“朕知道,爬到楼顶的确有些危险,给你二百两银子,算是补偿。”
“这……”许良面露犹豫。
“三百两!”
“不是,陛下……”
“五百两,适可而止,否则朕下旨你照样得做!”
“微臣领旨!”
没办法,他也不想的,但女帝给的太多了!
原本也就是一些不甚重要的担忧,又没触及底线。
再说了,底线这玩意,有时候可以灵活一点嘛。
上官婉儿气鼓鼓将银票拍在他面前,十分嫌弃。
许良却小心翼翼将银票叠好,塞进袖里,确定无事后起身告退。
待其出宫,萧绰神色严肃,“宣胡禄、林北狂进宫!”
“遵旨!”
……
入夜,长安城东门侧门悄然打开。
一队二十余骑悄然出城。
直奔东南边疆而去。
人马出城之后,城门快速闭上,恢复宁静。
但长安城内原本的平静却就此打破。
黑暗中,一处处府邸放出信鸽。
一道道黑影在出了府门又进了暗巷……
刘府内,刘怀忠在睡梦中被叫醒,一人在房门外急促敲门,“将军,属下有要事禀报!”
刘怀忠披衣而出,听了来人禀报之后急匆匆披了大氅,直奔一处小院。
“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
屋内灯火亮起,“进来!”
刘怀忠推门而入,“事情有变,陛下黄昏召见胡禄、林北狂,二人连府也没回,入夜后直接自皇宫而出,直奔朝阳门,往东去了!”
“他们是要尽快动手!”
还未睡下的公孙行目中陡然射出精芒,“消息可靠?”
“绝对可靠!”
“这……”公孙行以手敲击桌面,声音短促。
刘怀忠沉声道:“从兵部传来的消息看,陛下原本是打算择吉日发兵,没想到提前了!”
公孙行沉吟半晌才开口:“定然是女帝见了什么人……许良,定然是他!”
“兵部跟胡禄他们商量了几天只是定下框架,看萧绰的意思也是要以堂堂正正之师讨伐韩国。
否则她不会大费周章地找理由。”
“而能让她改变主意的,只有许良这个变数!”
“该死!”
公孙行握拳重重砸在桌面上,“此子出手毫无征兆不说,出策更在旁人意料之外。”
“不行,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诛杀此子!”
“若等韩国大战落定,大乾就能腾出手来争夺河东!”
“以他谋略,到时若再出什么毒计,只怕我也难以招架!”
刘怀忠听得心惊肉跳。
布局谋划强如公孙行,居然都不敢跟许良比拼谋略?
“此子出手诡谲,想要对付他自不能以常理。”公孙行目光渐渐坚定,“明日,明日我就让人上奏,你速速去河西,持我书信跟令牌,去寻左起将军……”
“至于许良……说不得要请那人出手,我来安排,不用你操心。”
听到去河西,刘怀忠心底一紧。
可听到公孙行亲自杀许良,他心底又一松。
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害怕对许良出手!
在刘怀忠庆幸之际,公孙行已经快速抽出纸笔写了一封信,又取出一枚令牌交给他。
“到了河西,你自行去找魏武卒统帅左起,他会依计行事。”
随后他披上一件披风,戴上斗笠,推门而出。
刘怀忠吃了一惊,“这么急?”
公孙行声音冷冽,“刀已架在脖子上,由不得我不急。
再晚些,河东之计就废了!”
刘怀忠咬牙送他出了府,转身回房,就着灯光去看公孙行留下的书信,内容很简单:
敬告左将军,见令牌与信,让平阳二城于大乾,具体情由吾自亲面圣上解释。
刘怀忠深吸一口气,目中露出灼热。
平阳之耻,将因为这一封信彻底洗刷!
……
公孙行出了刘府,一路穿街走巷,疾行如灵猫。
如此在城内兜兜转转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在一家铁匠铺停下。
“笃笃,笃,笃笃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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