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圣人醒了!”
“圣人您可算醒了……”
伴随着一众激动不已的雀跃声,安宁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任一众劫后余生的太医们争先恐后上前为其诊脉。
随后便是一脸不可置信。
“这……”
虽然尚有些微弱,但手中的脉象实实在在告诉他们,上皇原本几近油尽灯枯的脉象竟然当真“活”了过来……
如若不是余下几颗药尽数在戴内侍手上,为首的老太医恨不得上前一把抢到手里,再好生研究一番。
话说刚才这位陈姑娘用了哪几味药来着?
不过最重要的是,上皇有救了,他们这些人也都能活过来了……
想到这里,为首章院判几乎哆嗦着嘴道: “回圣人,根据脉象,您确实有好转迹象……”
事实上压根儿无需这些人多言,透过层层人群,太上皇隐带浑浊的目光无比灼热地盯着不远处一身月白袄裙,面容清致的少女。
自己的身子如何,本身颇通医理的太上皇又怎会不知,何况那种身体内隐约流动的生机,同之前只能无望躺在床上,感受着自己的身躯一点点变得沉重,甚至僵硬,区别实在太过明显……
想到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濒死的那段时日,承乾帝目光一暗,勉强将喂到嘴边的粥食咽下,凌厉的目光很快转向一旁的戴权。
不愧是跟在上皇身边多年的老内侍,戴总管很快反应过来。一张脸素来威严的老脸瞬间便笑成了菊花:
“陈姑娘一路舟车劳顿实在辛苦,杂家已经吩咐人备好了汤池……”说着又踢了一脚一旁的小许子:“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带姑娘过去……”
“仔细着些,若是胆敢教姑娘有分毫不适,小心爷爷我剥了你们小崽子的皮……”
说着又一脸笑意地看着一旁从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的少女:
“陈姑娘且先休整片刻,御膳房那边很快就好……”
安宁依旧只淡淡点头。
一刻钟后:
浸泡在温热的水中,任一众小宫人兢兢业业的揉捏着双肩。安宁双目微阖,一副清冷仙子的模样。实际上却已经悄摸摸打开监控:
果不其然,这会儿戴内相已经微伏着身子,正同榻上的承乾帝禀报,且不出意外内容多是有关安宁自个儿的:
“回陛下,据方才小江子来报,方才这位陈姑娘瞧着是个清冷的性子,这一路上也极少说话……”
其实戴权这话还是美化过的,说实在的,这位陈姑娘好似并不大乐意似的。想到搜查来的资料,戴权复又轻咳一声:
“这位陈姑娘虽医术极好,但遗憾的是于扬州当地却鲜有人知……”
也就是说,对扬名甚至行医都没啥兴趣。
“不过据调查所得,陈姑娘好似极为喜爱制药调香,极擅调养一道,尤其喜爱一些稀有药材。除去那日徐公子带来的两颗药外,扬州城近年颇为有名的养身丸就是出自这位姑娘之手。”
“常日里除了同林家有些交情之外,对方身旁算的上亲近之人只有一个师傅和胞姐。其姐前阵子方才定下了亲事,乃是扬州城一位中等商户黄家的嫡次子。”
不过这个看重有几分就不好说了,说实话在戴权看来,这些陈姑娘确实是个冷清的。
就凭这么厉害一手医药之术,身后又有林大人做保,但凡有些上进心思,露出个些许名声,给自家姐姐谋个好亲事可再简单不过。而这位可好,真能瞧着自家亲姐嫁进低贱的商户。
“总之,陛下放心,陈姑娘这背景是没有问题……”
就是这脾性不大妙啊!
唉!
若是往常,戴权断不会如此多想,一个没背景的民女罢了,医术再好,性子再不驯,皇权之下也只能乖乖俯首的份儿。
但眼前却不一样,哪怕那群太医语焉不详,但自家主子这身子,明显已经几近油尽灯枯,也就是说寿元将近,非是其他可治愈的疑难杂症……
也就是如今自家主子这命,迄今为止完全是靠对方药力续着的。
对方所制的药有多厉害,众人也是亲眼所见,不说今日,光是早前那两颗不算对症的药就让几乎被太医判定死刑的上皇生生撑了两个多月………
续命续命…
话说这续一月是续,续一载三载,十载亦是续,这命又不是病,药到病除,立竿见影。人家尽不尽力,又尽几分力哪里是他们这些人能瞧地出来的?
出口威胁吧,瞧这人也不是个没有反骨的,万一哪句不对,真把人惹到了,比如原本五年寿命暗戳戳变成一年两年。
至于威胁陪葬?别忘了隔壁可还有个正儿八经的新帝呢!
就对方这绝无仅有救命续命的本事,还这般年轻,日后能力不可限量,你看当今舍得杀不?
没准遗诏一留,还方便将人暗戳戳带回去藏起来呢!
唉,偷偷抬眼觑了眼自家主子,戴权心道,想来自家主子也是因此,这会儿方才有兴致“关心”一届民女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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