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锡摇摇头,退出监控,微信上除了新闻的红点儿没什么新消息,和张尧的对话内容还停留在前天。
黎锡看着对话框发了会儿呆,在朋友圈刷了一下,没有什么东西。
黎锡退出微信,转念又点进了微博,尽管在当年的事情之后,他一度无法心平气和的看待这些网络社交平台。
在国外时还是重新下载并注册了新的帐号,不定时的刷一会儿乱七八糟的东西。
徐北也在他这个账号的关注列表里。
黎锡吃得七七八八,想起那天晚上的争吵没了继续填胃的食欲,他将餐盘推远一些,支起手腕垫着下巴,另一只手点进石北的主页,随便刷了几下。
张尧去了云村,皮筏子上面没有人体组织不归他管,所以黎锡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具体查到了什么。
但张尧显然没和他赌气死盯着石北不放,只是在尽职尽责的追查每一条线索而已。
……警察的逻辑。
黎锡抿着嘴角,回忆着张尧那天晚上的反问。
他问自己,你确定徐北提供线索给你,是因为你先找了他吗?
是……吗?
黎锡瞧着手机上徐北在微博里发出的一条骨雕九宫格,那是他想到可以联系徐北的那天早上随手刷出来的,微博的发布时间也是那天早上。
好像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似乎是因为看到了这条微博上面其中一张钻孔的蝴蝶骨,才想到徐北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黎锡皱了下眉,收起了自己的手机,端起餐盘离开座位,扔掉食物残渣后离开了食堂。
自己可能是被洗脑了吧。
张尧很擅长类似的事情,从前的时候总是给他带零食,自己要是哪里惹他不高兴就断粮,简直是把人当成猫咪来训。
以至于他去到国外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适应一个人的生活方式。
不联系他,是怕自己受不住苦,更定不住心。
黎锡回去大楼,等电梯的时候下意识地张望了一下大厅外面。
阳光很好,前天的那场大雪已经完全化了。
手机震了一声。
黎锡迅速抬起手腕,低下头去。
段行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张尧才从一户民居里出来。
接通了,那边的声音连着呼哧作响的河风朝他汇报道:“头儿,村南面已经问完了,你那边儿怎么样?我过去找你啊?”
张尧报了自己大概的位置,划掉从村长处拿到的住民表格上的一行,迈步走去了下一家地方。
他先前发现的沉入河底的皮筏子虽然已经被河水泡得找不到物证,但皮筏子本身也是一种证据。
他们从颜色成分调查到厂家,了解了手里皮筏子的生产批次和生产年份。
凑巧的是,这一批次的皮筏子是被政府征用下发的,分发给了相对容易有洪涝灾害的村镇,十二年前,就正好有一批下发给了云村。
尽管天干地旱,大部分时间云村外面的那条河都很浅,但赶上夏季雨水足的年份,零几年和一几年也都是发过河的,只不过灾害没那么大,最严重的也只是沿着河岸的人家倒灌了半屋水而已。
但是每家每户,还是在政策扶持下领到了筏子,也包括从河里捞上来的那个。
于是这种时候就没什么捷径可走了,只能是挨家挨户的确认。
段行调查的南边临河还好一点儿,因为有被淹的教训基本都好好的放在显眼的地方;也有一部分人是从拿回来连包装都没拆的堆在角落里招灰,甚至都找不到堆在哪儿了;也有那么少数的几个觉得留着没用送给了在外面的有这种爱好的亲戚。
总之就是排查进行到现在,每一个分发下去的皮筏子都好好的找到了所在。
张尧打量着眼前这座看上去相对富丽的二层小楼,走近一看,红色的门把手上浮着一层灰。
他皱了下眉,还是抬手敲了敲大门。刚刚问完的那家的大妈送他出来还没进去,好心喊道:“警官同志,别敲啦,那家老早就没人住咯。”
张尧退后几步,指着大门问:“装修得这么好,却没有人住了?”
胖乎乎的大妈虽然好心提醒他,接下来的话却带着一丁点儿酸味:“哎呦,人家挣了大钱,都搬到城里住咯,这房子建好了没住几年都搬走啦,当初把房子改成二层,也是盼着外迁改建什么的,能多捞一笔油水呢。”
张尧“哦”了一声,走回去问道:“阿姨,那他们户主的名字您知道吗?”
大妈犹豫着点点头:“我记得姓马,名字念不出来,村里人以前都叫他外号的,哦你那个本本上不是有名字吗?我看一下就能找到了。村里没什么姓马的人家。”
张尧连忙递上了表格。
他已经排查了很多,也做了标记,对方很快便指了指下面的某个名字。
张尧在名字前面做了个不同的记号,转念又问:“这位马先生几年前离开的,家里都搬空了吗?”
“搬空啦,大概是17年夏天那时候吧,那时候还听他闺女跟他吵架,说一些没用的东西也非得搬走,可是马老头挺倔的,啥都要带走,我估摸着你要找的皮筏子肯定也被搬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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