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岩从部队回来,屁股还没坐热乎,就想着往外跑。来到车库,一手掀开防尘罩,拍了拍JEEP牧马人的车身,灰尘在空中飞舞,他捂着口鼻,咳嗽两声。嘴上说:今天就开你去接水北吧。
车库一路出来,只见每家张灯结彩,是有要过年的味道,他想起小时候陆水北贴春联的样子,因为陆水北母亲走的早,所以陆远几乎每年都带着水北去冯岩家过年,记忆中,陆水北站在椅子上歪歪斜斜,他觉着好玩不停摇晃,结果害陆水北从椅子上摔下,撞在门槛上摔破了头,好大一条口子,那天他被冯泽海打了一顿,到现在,撩开陆水北的额头,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条疤痕。
从小他就爱欺负她,小时候极不情愿叫她姐姐,怪她就这么着急想做他姐姐,还没足月就出来,偏偏又是赶在他出生的三个小时之前,所以打小就爱捉弄她,比如装鬼吓她,买些模型的蛇鼠放在她床上,最初她被吓的哇哇大叫,久而久之她反**惯了,他觉着没趣,就作罢。
他在外面足足等了陆水北一个小时,期间游戏玩了两把,音乐不知换了几首,心不在焉,早知道就掐着时间点来。
他见有人从大门走出,先出来是一女子,身材高挑,美人胚子一个,距离稍有些远,他仔细观望后不是陆水北,那女子身后还跟着三名男子,其中一位他甚是眼熟,回想一番后,才想起他不就是陆水北的上司林山南嘛,上次在淮山还多亏了他。
他下车朝林山南走去,大手在空中肆意挥舞,“嘿,兄弟,又见面了。”
四人驻足,杜文然与江任一脸疑问,什么时候林山南还认识了这样一位朋友,身材高大魁梧,一头板寸,痞里痞气以至于后来知道他是少校军官时两人大跌眼镜,才知那句人不可貌相。
林山南面露笑意,“好久不见,我该称你冯少校?”
“你就叫我冯岩就成,我家水北还没下班吗?”
林山南抬手看了眼表,“快了,还有十分钟,你要是觉得在外难等,不如进去。”
“成,那就谢谢小林总了。”
他朝大门走去,江任一头雾水,问:“他刚刚是不是说我家水北?水北妹妹身边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位护花使者?”
“别瞎说,他是陆水北的表弟,姑姑家儿子。”
冯岩一进门就被张晓莉拦下,“请问你找谁?”
“陆水北,她在吗?”
“在,你找我们部长何事?快下班了,你要报审资料明天再来。”
冯岩嗤声一笑,“不不,你误会了,我来接她下班。”
张晓莉将信将疑带他过去,敲开陆水北房门,还未等她说完,冯岩似猴一般窜进去,“水北姐姐,我来了。”
陆水北见他心中大悦,冯岩埋怨已经在外等她一个小时,油都去了一格,她竟还没下班。
“我都给你说了我五点下班,谁让你这么早就来了,喝水吗?”
冯岩不管不顾拉着她下班,她却坚守最后两分钟,“你真是敬业爱岗,你走出去,不就刚好打卡下班。”
冯泽海在家准备一桌饭菜,陆美娟前脚刚进门,他俩后脚跟上,“今天你们倒是有默契,我饭菜刚刚好,你们就回来。”
吴妈为陆美娟拿来拖鞋换上,到陆水北时,她笑着说她自己来。
冯岩一进屋就直奔餐桌偷偷瞄了一眼陆美娟后,用手拿起一块肉迅速入口,还不忘给冯泽海点个赞。
陆水北在陆美娟身后唤道:“姑姑,姑父。”
冯泽海刚放好汤锅,手中的毛巾还有余热,笑意慈祥,“水北,快过来坐。”
三人坐下,冯泽海位于上席,陆美娟单独坐一方,冯岩挨着陆水北,吴妈拿来消毒毛巾给三人擦手。
陆美娟开口:“吴妈你也坐下吃,今天是家宴,不必拘束。”
冯泽海附和,“对对对,吴妈,你将厨房灯关掉,过来坐。来来来,开吃。”
陆水北拿着筷子咬了两下,望着眼前这美味佳肴,竟不知如何下手,陆美娟一筷子打在她手上:“没规矩,这么些年,还没将咬筷子这习惯改掉。”
她吃痛哼了两声,抬眼时眼中泪花打转,她可不敢让它落下,只得委屈忍受,“姑姑,我知道了。”
之后她守着眼前这碗菜,就没再动过其他,冯泽海发现后,拿碗盛了碗汤给她。她唯诺接过,说了声谢谢。
冯岩在她耳边低估,埋怨陆美娟的规矩比部队还多,她用手肘拐他,因为她感觉此刻陆美娟那双凌厉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果不其然,陆美娟清了清嗓子说:“食不言寝不语。”
冯岩学着她的样子重复了一遍,险些没把陆美娟惹火。
饭后,一家人坐在沙发,吴妈在厨房收拾碗筷,陆美娟回房换了套衣服下来坐在陆水北对面。她浅喝了口茶,“水北,马上城考名单出来,你去报一个,就报A城,今年各专业岗位还不错。”
陆水北也不敢正眼瞧她,生怕自己还没开口,就没勇气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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