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花进了屋闭了门,给邓文拜拳,说道:“邓将莫急,是我,杨家女将张金花。”
邓文昔日于开封府拜谒杨宗保之际,曾一睹张金花的芳容,心中留有印象。不料今夜,她竟突然现身于自己所居房内,此情此景,突如其来,令邓文猝不及防,惊惧交加,以至于失态仆倒于地。待心神稍定,邓文慌忙起身,急取一件上衣,仓促披于身上,以掩尴尬之态?。
他跪在地上战兢说道:“末将闻张元帅将抵雄州,期以三日之后,未料其速,竟于今日遽然而至。城门守卒未曾飞报元帅入城之讯,是以末将未能及时出迎,实乃疏忽之至。恳请元帅宽宏大量,恕末将迎迓之失。”
张金花说道:“杨家大军五万人马两日后到,我快马提前两日来到,故将军不知,何罪之有呢?”说着就把邓文扶了起来。
邓文吓得不敢抬头,说道:“不知元帅前来,我衣不遮体,实在不成体统,还请元帅回避,稍后我亲自拜见元帅。”
张金花道:“我等平日里遵循男女之礼,鲜有逾越。今日战场相遇,生死存亡,悬于一线,礼法之事,已无暇顾及。我此番秘密潜入城中,无人知晓,需邓将援手,故而不避嫌疑,深夜来访,乃情非得已。”
邓文把张金花请到案旁,问道:“张元帅有何要求,末将自当去办。”
张金花道:“我怀疑张藐通敌,故早来两日,果然发现他与西夏人在城内勾结,暗中商讨抗宋之事。”
邓文大惊,立刻拍案而起,怒道:“好啊这个张藐,我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我这就去派人把他捉来,以正军法。”
张金花安抚道:“此人必除,只是现在行动,怕打草惊蛇,他既献计于夏人,那我们何不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呢。”
邓文给张金花拜拳,说道:“末将不才,我乃山野村夫,只懂得战场上与敌军拼杀,如何处置张藐还请元帅定夺。”
张金花在邓文耳旁嘀咕了一通,授以妙计,邓文点头称是。
稍事之后,张金花换上了丫鬟的衣服,端着一盘酒菜走到韦古房前,叩了一下门。此时韦古正在屋中休息,他听到屋外有声音,心里一惊,即刻伏在门上,小声问道:“是谁?”
张金花道:“我是州府的丫鬟,张将军害怕您晚上饥饿,特派我来给您送点酒菜吃。”
韦古半掩着门,果然看到一个端着酒菜的丫鬟站在门口,韦古只听闻过张金花,却从来没见过她,故没认出她来。
韦古开了门,张金花把酒菜端进了屋子,放在了案桌上。
韦古道:“没想到将军如此有心。”
张金花趁机环视了一周,见韦古没有起疑心,就给他颔首微鞠,退出了房间。
及至子时既过,张金花悄然潜入韦古的居所,先前所赠酒肴,已暗投迷药其中,此药力不甚峻猛,仅可致人昏睡半时而已。金花素已熟知此室的构造,故入门之后,她径直趋至床前,旋即于四周细细搜寻开来。
不一会,张金花从床边找到密信,信中所言:“受大宋皇帝之命,近日,杨家女将至雄州守城。昔日我与大王诱杨宗保至金山笼中,一战歼之。然杨家女将张金花非但勇猛善战,且智谋超群,若复以故伎重演,彼必不为所欺。
以我观之,杨家必于谷外扎营,以图稳重。吾辈当审时度势,避其锋芒,绕道其后,趁其疏于防备之际,猝然发难,攻其不备。”
张金花把密信叠好,放回床边,继而离开韦古的房间。
两人秘密约定在一较偏僻处见面。
张金花问道:“你可知道我夫君为何被陷金山笼?”
邓文唉道:“昔日,夏元帅殷奇与大将束天郎设谋狡黠,诱我宋兵至金山笼山口。彼等竟卸甲弃兵,遁逃而去。杨元帅睹其逃遁之状,误以为我军已得先机,遂率军追击,意在乘胜而进。殊不知此乃夏军诱敌深入之计。我军遂堕其彀中,误入金山笼中。
今细思此事,金山笼本我大宋之疆土,夏军对其地形地势不甚了解。若非张藐那奸佞之徒于暗中指点,夏寇岂能施此狡诈之计?”
张金花道:“这两日你好好准备,两日后你带兵与杨家将在金山笼谷口汇合。”
邓文问道:“那元帅您...”
张金花道:“我去金山笼打探一番,若我取来什么消息,会派人再和你联络。”
邓文抱拳领命。
张金花乘夜之冥,悄至金山笼中。此地四山环峙,如笼之闭,唯有一径曲折出入,若陷其中,飞鸟难逸,故名金山笼。?昔日杨宗保被骗入此幽谷,迷失路径,不得出,终遭伏击殒命??。
她望山间,见零星火光闪烁,必是夏军围山之势,又据山巅,居高临下,尽收眼底?。然此山之中,乃有广袤平原,其长与宽竟绵延二十余里。一村落坐落于其间,旁有溪河潺潺,依傍林畔,若非战乱,此处必为世外桃源。
走进村庄,张金花见远处走来一个砍柴的农夫,她上前搭讪,还未开口,农夫噗通跪在她面前,求道:“军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饶了我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