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镐没有直接去刺史府,而是敲响了七星海的门。
“七公子,可否帮我一个忙。”
酆镐心想大概只有与毒药为生的七星海,才能查出是何种毒药,让他多日来的努力付诸东流。
七星海看着与刚才判若两人的太子,心中惊叹这变脸的功夫与美人妹妹不遑多让。
前一刻体面全无,后一刻尊贵无双。
不愧是夫妻。
七星海恭敬道“不知太子需要我做什么,我好有准备。”
酆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七公子最擅毒,那这世间的毒你应该都有所了解。”
“我想让你帮我看看究竟是什么毒,可以隔空杀人。”
七星海扇着折扇,心想有这种毒。
酆镐恭敬道“七公子,随我来。”
他心里明白不能小觑这世间的每个人,特别是像七星海这样的毒医,他可以救你,就能杀你。
七星海看着诚恳的太子,心想折寿了。
“太子不必如此,我与你走一遭便是。”
酆镐摇摇头道“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不能因为我太子就为所欲为,不顾他们意愿强取豪夺。”
“我是太子,也是一个无实权的太子,为一国储君者,当礼贤下士矣!”
七星海看着酆镐有点惊奇,不是说皇家人都眼高于顶吗?
这是什么……变异了……
刺史府。
一地白布遮盖的尸体,在看到老弱妇孺的尸体时,他心中泛起了悲凉。
他在战场上从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她们是贪污者的家属,却也是酆国的子民,她们本就被连带罪责,可以死于律法,却不该死于毒杀。
酆镐摩擦着手上的扳指,拜托的看着七星海。
“七公子,拜托你了。”
七星海捏紧医药箱的边缘,咽了咽口水,太惨了,有的还不满十岁。
他走过去动作轻柔而虔诚的检查了起来,绕开了老弱妇孺,她们不该在死后还为人负累。
“嗯!”
终究是权利泯灭了人心,无辜妇孺做了垫脚石。
一地的白色裹尸,那是同属于一个朝代的悲歌。
权利所照之地非黑即白,灰色躲藏其间。
云旓与云杪“噗通”一声跪在了酆镐面前。
“臣有罪,让犯人在眼皮底下毒杀。”
酆镐面无异色道“这与刺史无关,是孤小觑了幕后之人的狂妄与嚣张。”
“孤与刺史同罪。”
云旓心想酆国有这样的太子,是酆国之福。
月小姐与太子可谓良配。
七星海擦了擦手,走过来。
“我解剖了几具尸体,发现他们皆死于百日煞。”
酆镐转动手指上的扳指,看着一地的尸体,在微弱的烛火下格外惊悚。
“何为百日煞?”
七星海把手靠近烛火,细细检查,擦拭上面的血污及脑浆。
慢条斯理的讲述着百日煞的由来。
“用毒喂养蛊虫满百日即为百日煞。”
“食用者活不过一百天。”
“还有千日煞、万日煞等,与百日煞类似,只是喂养天数不同。”
“最后用褐色的药壳把蛊虫裹在其中,成为一个药丸。”
“药壳的的作用有四:一是使蛊虫陷入沉睡,但只有一百天,一百天一到蛊虫就会破开药壳,把人咬死。”
“二是使药牢牢的粘在腹中,不会随着肠胃消化排出体外。”
“三伪装成其他的药,比如长生不老药,哄骗下毒。”
“四保护蛊虫,诊脉看不出任何变化,但蛊出必死。”
“他们服下百日煞不足百日,有人用外力促使蛊虫破壳。”
酆镐听完他的描述,眼睛微眯。
“什么的外力?”
七星海擦净手收工,吹了吹手。
“他们胃里有桃仁。”
“提前激活了蛊。”
酆镐嗤笑道“如此吗?”
“今日七公子劳累了,我让人送你回天上人间。”
七星海道“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
竹屋。
酆镐手执长剑,凌乱的挥砍着,发泄心中的痛苦。
直到精疲力竭,大汗淋漓,肩上的伤口崩裂,血色盛开在黑色的衣裳上,无人知晓。
他要先回京了。
清扫障碍,迎阿夭回京。
天上人间。
月霓旌浑身抽搐 ,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脸憋红,泪水流出带着哭腔。
“呜……嗯……”
酆馏见此,立马吩咐道“把七公子找来。”
七星海诊脉后,说道“伤口愈合引发的热病。”
“我去给她煎药,你帮她物理降温。”
她被梦魇缠绕,过往与将来缠杂,痛不欲生。
“小月,你吃下它,我就带你走。”
酆馏拿着一颗红色的药丸,诱哄着她。
整个人都泛着红光,如一片血海,随时准备把她吞没。
十六岁的他跪在五岁的她面前宣誓。
“酆馏自愿舍弃姓名,成为玥卫首领,成为无名,做你一生的影子,护你一世安然,百岁无恙。”
这是酆馏成为暗卫时的誓言,皇帝与月华辀都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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