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马斌时,村里成家的也都挑完了,剩下的地寥寥无几。他眼巴巴地看着村长:“大爷,我就要村南那块,靠近林子,采光好,往后还能砍点柴,您看行不?”
村长装模作样地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挠挠头,其实心里早有数,收了马斌的钱,这点事儿得办好。他慢悠悠地说:“行吧,看你怪可怜的,这块地归你了。不过,往后你可得把房子盖漂亮点,别丢村里的脸。”
马斌喜出望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连声道谢,跟在村长身后,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朵上,去实地量地。打下木桩,看着属于自己的这块地,马斌眼眶有些泛红,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也有跟家人分开的落寞。
分完地,大伙陆续散去。老赵四哥走过来,拍拍马斌的肩膀:“大斌子,盖房子的时候吱一声,咱互相帮衬。”
马斌笑着点头:“一定,四哥,多谢你。”
马斌回到家,老娘早早在门口张望,见他回来,忙迎上去:“咋样,地分到了没?”
马斌兴奋地说:“分到了,娘,村南那块好地,采光足,还挨着林子。”
老娘苦着脸说道:“好啥好。那片人烟稀少,林子里啥玩意儿都有。有时候野兽还下山,多危险呢。”眉头皱成个“川”字,满脸担忧。
老爹在屋里听着,冷哼一声,没吭声,心里却也悄悄松了口气,毕竟是自己亲儿子,虽说闹了别扭,可也盼着他往后过得顺遂。
接下来的几天呐,马斌彻底化身成了个“狠心”监工,把亲弟弟马武牢牢抓在身边,一门心思让他跟着干苦力。马武起初还老大不情愿,小嘴嘟囔得能挂油瓶,眼眶泛红,委屈巴巴地冲马斌喊:“哥,这马上都要分家了,咋还奴役我呢?咱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你可不能这么‘剥削’我啊。”
马斌听了,佯装板起脸,抬手弹了弹马武的脑门,故作凶巴巴地说:“少在这儿跟我扯犊子,满肚子牢骚!我这是给你挣钱的机会,还挑三拣四的。两天一毛钱呢,这钱来得多容易,打着灯笼都难找,别家孩子想干,我还不乐意雇呢。”
马武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儿,虽说心里还是觉着委屈,不过一想到兜里能揣上零花钱,买点甜滋滋的糖块、脆生生的爆米花,立马就来了精神,把胸脯拍得震天响:“行嘞哥,你发话,我照办,保准不给你掉链子。”
要说马斌给马武安排的活儿,倒也不是啥要命的重活。无非就是趁着天大亮,挎着把磨得锋利的斧头,往南边那片树林子里钻,挑些粗细合适的小树砍下来。马武虽说年纪小,身子骨看着单薄,可干起活来倒也机灵,手脚麻溜得很。只见他瞅准树枝,抡圆了斧头,“咔嚓、咔嚓”几声,树应声落地。没一会儿,地上就堆起了一小垛。
马斌这边也没闲着,他撸起袖子,露出精瘦却有力的小臂,扛起一根根粗壮的木桩,哼哧哼哧地往宅基地上运。紧接着,蹲下身子,稳稳地把木桩砸进土里,每一锤下去,都震得虎口发麻,溅起一小股飞雪。砸好木桩,再麻溜地绑上木杖子,一圈圈,把整个宅基地严严实实地圈了起来。
旁人路过,瞅见马斌这阵仗,忍不住打趣:“大斌子,你这是要盖多大房子啊!圈这么大块地。”
马斌直起腰,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咧嘴笑道:“这不就想着往后能有个宽敞舒坦的窝,娶媳妇、过日子都方便。”
马斌心里明镜似的,自家这块宅基地可不小,差不多有一晌半地,换算下来也就是实打实的 15 亩地。虽说快开春了,地表面看着是有点化冻的迹象,可土层下头还硬邦邦的,跟石头没啥两样,挖坑的时候费老劲了。一铲子下去,震得胳膊生疼,虎口都快裂了,溅起的冻土块还直往脸上砸。
就这么着,马斌起早贪黑,咬牙坚持,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把木杖子稳稳当当绑好。其间累得腰酸背痛,晚上躺炕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翻个身都费劲。可瞅瞅日渐规整的宅基地,心里又美滋滋的,满是对新生活的憧憬,这点苦累瞬间就不算啥了。
老娘心疼这哥俩,时不时挎着土篮子,里头装着热气腾腾的大饼子、水灵灵的咸菜,悄悄来工地探望。瞅见马斌瘦了、黑了,眼眶一红,拉着他的手念叨:“儿啊,别光顾着干活,身子骨要紧,饿了就吃点,别累垮喽。”
马斌接过干粮,狼吞虎咽几口,笑着安抚老娘:“娘,我没事儿,吃得饱着呢,您放心吧。”
老爹虽说还在气头上,表面上对马斌的事儿不闻不问,可背地里也会悄悄站在远处,瞅着宅基地上忙碌的身影。偶尔碰见熟人打听,也是冷哼一声:“哼,那小子,爱折腾就让他折腾去,但愿能混出个人样。”话虽硬气,里头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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