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身受重创,而身上所携带丹药尽皆在路上遗失,你可助我寻得一些丹药过来,于你也有好处。”
虽然罗萧适才等若助张衍事先避开了一个劫难,但张衍仍是断然拒绝,“不可!你此时不宜出去,宁冲玄此番未曾搜捕到你,张某断定他必定未曾远去,说不定此刻正等你自投罗网。”
罗萧浑身一抖,想了想,觉得张衍所说在理,不禁怒骂道:“那宁冲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我此刻想来,他本有机会救下那几名弟子,可是却坐视我斩杀他们后这才动手,可见他心怀鬼胎。”
张衍摇了摇头,凕沧派下院的水已经如此之深,更何况是上院?不过在他开脉之前,这些事距离他还太过遥远,他也懒得去想。
罗萧烦躁地在鼎中游走了几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我问你,你既是凕沧派下院弟子,可有交好的入门弟子?”
“入门弟子?”张衍微微一笑,道:“张某便是。”
罗萧一呆,旋即怒道:“你是入门弟子?那定是世家出身,怎又会缺少丹药?莫非舍不得?枉我还道出天机助你修行,早知如此,还不如与你同归于尽!”
罗萧反应如此激烈,张衍倒是没有想到,见怕是要引起误会,立刻解释道:“在下并非世家出身,而且三日前方才入门。”
“你并非玄门世家出身?”罗萧一怔,不过得知原委后,它的眼神顿时复杂了起来,没有丝毫出身的修道者竟然能从凕沧派下院起步?这在它看来实在太过不可思议。半晌,它哼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办了。”
“如何好办?”张衍不解。
罗萧哈哈一笑,道:“凕沧派下院入门弟子,天下不知道有多少王公贵戚要来巴结你,你说如何办?”
张衍不禁讶然,正要开口再问,这时却听到门外有人说道:“张师兄可在,故人赵元来访。”
“是赵师兄么?”
这声音一听,张衍便分辨出这是赵元,他看了眼罗萧,后者立刻缩入了鼎中,张衍将鼎盖盖上,又整理了下衣衫,走到门旁打开大门。
门外正是赵元,不过他此刻面对张衍神态却有些拘谨,拱拱手道:“张师兄,在下有礼了。”
张衍脸露微笑,道:“赵师兄久不来看望小弟了。”
又仔细看了赵元一眼,见他仍旧没有筑元,而且脸颊内陷,双目无神,两鬓又多华发,显是急于求成伤了道基,恐怕这辈子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希望了,心中不禁暗道了一声可惜。
见张衍态度还是如之前一般,赵元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浮出一丝笑意,道:“师弟我前次来过,只是张师兄从观中回来后就闭关至今,想是在参悟什么上乘道法,是以不敢打扰。”
赵元年纪比张衍大,却口称“师弟”,张衍倒也没有去刻意纠正,如今两人身份地位发生转变,他已是入门弟子,赵元哪敢自居师兄?不过他嘴里如何称呼赵元也不敢多说什么。
“正是我在闭关潜修,倒是怠慢赵师兄了。”张衍侧身一让,“师兄请里面说话。”
赵元步入洞府,两人分宾主坐好,他看了看四周,感慨道:“此处清净,只是师兄如今身份不同,也该找几个人来打理俗物了。”
“我这入门弟子才不过坐上三天,蓄奴聚仆也来不及,再说我一心修道,这些琐事也不及去想。”
入门弟子蓄养奴仆是显示自己身份,再者可为他们处理俗事和家族中的往来,这些人都是他们从家族中带来,可以信任,但是张衍根基浅薄,哪里敢招用一些根底不清楚的奴仆?
张喜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他年纪已大,而且下院风云诡谲,自己做了入门弟子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不过不敢对他出手,未免不会拿他身边的人出气,所以他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赵师兄今日怎有暇来此?”
赵元叹了一声,脸上露出歉然之色,起身道:“前次小妹给张师兄惹了不少麻烦……”
话还没有说完,张衍便伸出手将他按下,笑道:“些许小事,赵兄何必放在心上?不是令妹,我说不定还走不到如今这一步。”
这话也没有说错,如果不是赵英闹了一闹,说不定卞桥也不会前来千丈岩寻他麻烦,艾仲文也不会主动登门,世事变幻之奇,凡人不可预料。
不知道赵元想到了什么,他微微一叹,道:“那是师兄的机缘。”
张衍微一皱眉,赵元就是倒在“机缘”二字上,不过既然已经修道无望,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扯开话题,道:“上次玄文在荡云峰上似乎也见过令妹一次,不知她师从何人?”
赵元摇摇头,道:“师弟我也不知,只知道是寄住在泰安观的一位坤道,从未见过真容。”
如今修道者授业分为两类,一是世家传承,二是师徒相传,仅东华洲来说,大门大派都把持在玄门世家手中,赵元这么一说,赵英倒很可能是师徒相传一脉。
那名道姑似乎就是他赵英的师门长辈,张衍始终记得欠下的那个人情,一直想要还了,只是赵元看上去已经修道无望,这个机会恐要日后再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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