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语气中满是肃杀之意,闻者都是惊凛,
沈长老低头一思,魔宗长老自峰上飞遁起来时,他也曾仔细留意过,粗粗一看,约有三十余。
适才一战,溟沧、玉霄两派长老死伤惨重,魔宗长老又岂能好过?多半也是损折不少,就算侥幸存活下来之人,想必身疲力竭,远不及全盛之时。
而他们这处,除却徐道人亡故外,余下之人连法力其实并未耗去多少,还有一战之力。
念头转到这里,他立刻拱手道:“老道愿从旁相佐。”
张衍微微颌首,道:“沈长老,贫道听闻你广源派中共有五符法,其中有一门生门符,内有四诀,分为探、引、助,复,可寻阵法出入门户,亦能追索敌手踪迹。”
沈长老恭敬答道:“确实如此,四诀之中的探符,可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出欲寻之人,真人下问,可是要老道寻出那魔宗剩余之人现下身在何处?”
张衍微笑点首道:“正是为此。”
沈长老笑道:“此事易耳。”
其实寻人也并非什么简单之事,尤其是入道修士,就算以推算之法,也需付出极大代价,如用符术寻人,亦需先得此人一缕气息,或者生辰八字及姓名才可,出了千里,便就无用。
但沈长老很是笃定,他自忖猜想不差的话,此刻魔云之中,当只剩下那些魔宗修士而已,那便简单许多,需要找得生人气息在何处,就可找出其下落,故此他才敢这般大包大揽。
沈长老神色肃然,持了一张黄色符箓出来,掷在面前。念了几句法咒之后,伸指在上一点,这符如得灵性。自飞而去,随后他闭目坐下,似在用心神探查。
过不久时,他忽然睁开眼帘。站起沉声言道:“真人,老道已寻得其所在。”
张衍却摆手道:“不忙。”
他侧过身,对章伯彦一拱手。道:“章道友,此去一战,多半会遇上你冥泉宗修士,你与同门照面,多有不便,可留在此处,不必随我等前去。”
修道人之人尤忌欺师灭祖。就算章伯彦门下,也不可强逼其对付往日同门。
章伯彦忙退后一步,回礼道:“府主宽宏,在下虽不能与同门动手,但对上别家弟子却无此等顾忌。况且此刻已是改换了面目,昔日故人也无法认得出来,深愿同往,为府主护法。”
张衍笑着点头,不再多言,转过来对沈长老言道:“我若料得不差,彼辈当聚在一处。”
沈长老叹道:“真人妙算,确实如此,”
张衍笑道:“既是这般,我等当合计一番,杀其一个措手不及。”
他定下回去斩灭魔宗长老之策,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胸有成算。
先前遭魔宗长老围攻时,他们为守御一方,因而被动许多,只能各自为战,不能将实力发挥出来,此刻他们为主动进取一方,那局势便就扭转过来了。
几人商议了一会儿之后,沈长老又自袖中拿出一枚符纸,向外一掷,指着说道:“只需随着此符而去,便可寻至其所在。”
张衍微微一笑,驾龙鲤重下魔云,当先追着那符纸而去,沈长老与章、卢二人也是无有片刻迟疑,一起跟上。
偏西两百五十里外,正有数名魔宗长老聚于一处,坐于一只亩许大的云筏之上。
却也如沈长老所料想一般,六大魔宗长老与溟沧、玉霄两派一战,却也损失惨重。
原先共有三十二人,可一场厮杀下来,现如今只剩下六人而已,若不是遁法厉害,各有逃命之法,恐是连眼下之人也剩不下来。
除却冥泉宗尚存二人外,其余四派之中,恰好是每一宗门有一人存活于世。
此也不是巧合,而是同门肉身消亡后,需有一人将他们元灵及随身法宝遗物护回山门,或送去转生,或重寻肉身寄托。
这一番交手后,他们几人法力耗损严重,身心俱疲,尚不敢下得云头。
骊山、太昊、南华、元阳这四派长老因并未受到阻拦,实力完好,再加上溟沧、玉霄残存的数名长老,人数远胜他们,若是合力来攻,怕也抵挡不住,不定此刻就在下面等着,故而准备在魔云之中修持打坐,稍作恢复之后,再抱团回至峰上,那处有禁阵相护,便也就不怕人来攻袭了。
金长老看着身侧这寥寥几名同道,苦笑道:“溟沧派、玉霄两派神通道术果是厉害非常。”
一名红衣老道神情阴郁,插言道:“未曾想那钟穆清也是如霍轩一般,修得二法在身,水木相生,竟是炼得了‘少岳清雷’,吾辈许多道术,皆被其破去,有两位师弟不曾防备,都是败亡在此法之下。”
金长老叹了一声,这一战中他连随身都法宝坏了两件,这才得以逃脱出来。
戚长老却是毫不在乎,洪声道:“两位道兄又何必在此哀叹,此战虽是去了不少道友,但也阻得三派弟子迟去极天一刻有余,想我六宗斗剑弟子应已是在那物之内布置稳妥,只要取得那‘乾天钧阳之精’,便是吾等皆亡,那也是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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