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求问他法,本是只想试着问上一问,可未曾想,果还有另有求道法门,听之还颇不简单,当下对沈柏霜郑重道谢,再又请教几句,便自内告辞出来。
方一出门,就听后面一声震响,回首一看,整座金阁竟已是消失无踪。
这金阁每回有弟子出入后,就会自行会遁去,下回若是再来,却要等得下月月初了。
若不是他为山门立得大功,得了沈柏霜这掌阁允准,也只有十六年才可以入内一次。
张衍暗自揣测,这阁内除了成就洞天之法外,不定还藏有飞升秘传,这便不是自己现在所能观览的了。
他往外看了几眼,正欲动身往浮游天宫,却见上空一声浪潮响,一名年轻修士手拿符牌,脚踏云波玄水而来,站在天中一礼,高声道:“对面可是张殿主么?”
张衍把眼瞧去,点头道:“正是贫道,这位同门找我何事?”
那修士赶紧俯身一礼,道:“在下乃是正德洞天门下值事弟子,特奉孟真人法旨,请张殿主前往一行。”
张衍微微一讶,不知孟真人找自己何事。
不过这位真人乃是掌门大弟子,既来相召,却不可不去,于是起手一抬,道:“那就劳烦尊驾请前面引路了。”
他虽是去过一回正德洞天,但那次是由孟真人以法力带了去,自家却不识得路。
年轻修士道声不敢,随后起手把那符牌一晃,便自里倒出一卷水浪来,此水越涌越多,铺满整座玉台,最后又自缓缓抬高,浮升起一道玉瀑来,宽有十丈,宏声正大。辟气如龙,此人指着言道:“张殿主顺此水瀑往里去,便可到真人驾前了。”
张衍点点头,起脚一踏。上得潮头,那水浪徐徐一涌,就将他带动,往里而去。
过了那水瀑,眼前一阵明光,却已是了一处悬天楼亭之内,身旁云环雾绕,奇松相倚,孟真人正坐亭中,旁侧还坐有一名唇红齿白的少年。正是其师弟孙真人。
张衍不想这二人皆在此地,略觉意外,心下一转念,却是隐约猜到了对方一丝用意,踏前数步。执礼道:“见过二位真人。”
孟真人起手虚虚一按,语态宽和道:“张衍,你如今为渡真殿偏殿之主,且今日又非在正殿之中,无需拘礼,且坐下说话吧。”
张衍微微一笑,也不推辞。拱了拱手,把大袖一展,就到了一旁坐定下来。
孙真人这时笑问道:“张衍,你在金阁内流连数日,想是已知晓破关窍诀了?”
张衍回言道:“前贤遗法,浩博渊深。种目繁多,弟子匆匆一览,只是略有收获,不敢言得其法。”
孟真人言道:“成法虽有万般,但其中自有高低上下。你可选定以何法成就?”
张衍坦言道:“尚未寻得合意法门。”
孟真人颌首道:“既如此,我这处有一门路,亦是正传,不知你可愿闻?”
张衍打个稽首,道:“不敢,请真人赐教。”
孟真人沉声言道:“你看过金阁中诸般法门,当也知晓,中法之中有一门名曰‘借气’,休看现下行此法者甚少,然上古之时,时人多走此道,其等为晋入洞天,常借天星采摄天阳精气,又埋丹玉抽搜地阴精气。”
孙真人嘿了一声,接言道:“只是天阳无穷,地阴有数,当时有数位大能之士推断,如此下去,不出数千载,我九洲之地,地精之气必是断绝,于是商议之下,合力开辟出一处小界,提前藏下近百名山大川,用以蕴蓄地脉灵机,而这几位之中,就有我溟沧、少清、玉霄三派开派祖师,你为我溟沧派弟子,当可入得此间。”
张衍稍稍一思,道:“当日自十八派斗剑回来,弟子虽是得了不少钧阳精气,但已是用去不少,纵然地阴精气能从此地得来,可以此窥望洞天,恐还不足。”
孙真人轻笑一声,摆袖道:“这你却无需担忧,你在浮游天宫之中执掌一殿,此前又立大功,若当真欲以此成就,不足之处自山门补给你,自然,你若不愿,也可将此机缘留给门人弟子,我溟沧派自家人取了去,总好过便宜了他派。”
孟中人正声言道:“以你资质,千数年后,必为我溟沧流砥柱,不管你日后以何法成得洞天,望你皆能与同门和睦,好生护持山门,我溟沧派数百年内乱,导致元气大伤,而今方有起色,却是经不起再生一回了。”
张衍听到这处,心下已然明白,两位真人今日唤他来,却是为此前齐云天占据灵穴一事。
这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实则却是稍稍挡了他的路,如今他执掌渡真殿偏殿,师徒一脉中除齐云天外,能与他相较者修为无有,只要按部就班,未来必能得入洞天,为正殿之主,孟真人不欲二人日后因此生出龃龉,故而特意设法送他一个人情。
虽眼下他尚未成就洞天,但大可以以此为借口,前往小界之中采气,如此便是他自家不用,却也可以留给门下,便稽首道:“谢过二人真人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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