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人此时所放灵光,乃是玉霄派最后一道玄术,名曰“守合无终”,此术乃是曜汉祖师所留,并无任何攻敌之能,只有一个效用,那便是拖延敌方攻势。
下来半刻之内,无论任何攻袭到来,哪怕是凡蜕修士所为,都会被此术迟滞,直至时限过去,方才真正临头。
不过时间虽短,却也足够他做出布置了。
他盘膝坐下,稍过片刻,伸手一指点在了眉心正中,但闻轰然一声,连自家神魂受得震动,高崖之上传来滚滚雷鸣之声,并有无数星光自躯体之内向外溢出。
这却是他主动舍去了那分化三身之神通,使得真身法体重又得回凡蜕修为,但如此做,却是损伤了根本元气,至少数百载内是不得复还了。
此时时间紧迫,他不及调息,就又站起,将那玉崖托在掌中,目中生出一股熠熠光彩。
在外人看来,这玉崖乃一件守御至宝,只是单纯用来镇定洲陆。
然而真实情形却并非如此。
此宝全名唤作“玄空真一玉崖”,实有炼合一方天地,夺尽灵脉气精之能。
只是要做到这一点尤为不易,需得把玉崖镇定在为天地所钟的灵秀所在,同时留下一团同源之气,此气可渗入那一处山水洲陆之内,待年深日久,运发足够之后,就可使之成为玉崖一部。
若是一切顺利,最后便可将整个九洲都是炼化入内,而执掌玉崖之人便可成就此方天地之主宰。不管是日升月降,春秋更替,还是经纬轮转,灵机兴衰。皆在其统摄之中。
到得那时,九洲真正可变为一家一姓之地,日后再有飞升之士。也只会出自周氏一门,再无别派他姓。
自玉霄开派祖师曜汉真人起。历代灵崖之主都在想方设法达成这一目的。
万年前西洲修士东渡之战,曜汉真人镇定四洲四海,护住洲陆不被损伤的同时,也将那气机打入了四洲之中。
只这气机久耗之下,至多数千载,便会缓缓消散,若那时洲陆还未曾与玉崖化合,则此事需得再做一次。
而要做成此事。却绕不过溟沧、少清等这两块拦路石,当年中柱洲生乱,北冥洲妖修再兴,皆是玉霄派在背后推动,最终也成功使得玉崖再度落在两洲之上。
而四洲之中,唯有东华洲无法贸然定压玉崖,但三重大劫到来,却又是一个绝佳机会,便溟沧派不发动,玉霄派也会设法挑动他派动手。那样便可名正言顺定压洲陆。
若是一切顺利,避过大劫,玉霄兴盛指日可待。如是失败,可先收了其余三洲,凭借玉崖守御之能再慢慢侵吞余下之地。
要是四洲一全,则此界钟灵毓秀之地尽入指掌,下来只要不出得什么变故,迟早能把那地根一样摄夺而走,化入玉崖之内。
少年道人待运法半晌,那玉崖生出微微光华,他见火候已足。便此宝往天中一掷,随后一纵身。星光一闪,已是越入其中。
这方玉崖缓缓升至天穹上方后。便就顿住不动,随一道宏大灵潮罩下,整个南崖竟是凭空消失不见。
此洲因久在玉崖镇定之下,早已不分彼此,只一发动,立刻便从天地之中分离出去,与玉崖相合。
至于其余三洲,却还无有动静。
少年道人心下略觉遗憾,溟沧派发动太早,若再能晚上个百余载,收入其余三洲当更是容易。
而那张衍更是一个变数,若非其人,自己神通早已修成,不难对付岳轩霄、秦墨白二人。
而若无有此人,两家之战分明是自己这一方赢面更大,若门下亡尽,秦、岳二人就是留在此处也无意义,最后唯有飞升他去。
只是转念到此,似是他忽然感应到了什么,目光投望过去,神情不禁为之一变,眉头紧紧皱起,摇头道:“变数,果是变数。”
但片刻之后,他目光又变得锐利起来,暗忖道:“我这里一动,秦墨白等辈不难由果及因,推算出大致缘由,定会前来阻我,下来便看其手段如何了,但若攻不破我这方玉崖,却也做不得真正赢家。”
亢正真人此刻正在飞遁之中,他竭力避免与婴春秋撞上,同时试着找机会寻得一条捷径,赶去周如英、吴云青二人处,助二人击退强敌,至于周雍那里,却已是不做希望了。
就在这时,忽感身上符箓一震,霍然抬头,向上一望,他略微失神道:“是上人发动了。”
知是终究未曾赶上,无法把余下周氏弟子救了出来,重重叹了一声,将那符箓取了出来,抖了开来,立有一股灵光将他裹住,继而也不抗拒,顺着那股牵引之力往上方飘去,很快身影便融入了一团灿烂明光之中。
北海之上,玄武正静静安伏在海水之中,这时三道清光自天降下,落在它身侧近处。
这头神兽这时也被惊动,微微睁了下眼眸。
张衍望了一眼罩在玄武身上的光亮,言道;“有劳两位与我一同出手。”
这定秀神光定住他一人想要化解。需得耗费不少时间,但若得两名同辈出手相助,当是不难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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