炅蛰在王座之上沉思许久,缓缓抬起头来,道:“诸部长老需小心守御,”随后他看向燧兼青、炽惑二人,道:“二位长老,随本王来。”
两名长老对视一眼,躬身言是。
炅蛰转身边出殿,脚下不停,一路行至后殿承泽台上,他令两位长老在台下等待,自己走至上方。
祭台高处之上共有五只玉罐,内中存放有历代族主精血。
炅氏乃天鬼始祖之后。在他之前,惊穹山共有四任白王,是以其中四只玉罐已是盛满,而最后一只空罐,却是留给他自家的。
在祭坛前拜了数拜,他就伸手一抹,将四只玉罐卷入空囊之中。
默默站了一会儿,他持着象钺杖走下台来,对着两名长老言道:“两位长老,谒天王宫是绝然守不住了,我等需为族人谋一个退路了。”
燧兼青大惊道:“王上为何说这等丧气话?我宫城之中还有数十大圣,九大上部,亿万族众,大原之上更还有近百妖圣,纵是此刻局面对我不利,只要捱过了一时,便不难将来敌击退。”
炅蛰摇了摇头,道:“无有这等机会了,你等抬头一看,便就明白了。”
两名长老怔了怔,俱是仰首,透过台顶观星洞,往天中望去,开始还有疑惑,但是过有片刻,俱是身躯一震,
燧兼青大惊失色道:“怎……怎会如此?”
虚空之中,那一颗与天鬼部族相应的天星万载以来都是光辉灿烂,盖为诸星,然而此刻看去,却是黯淡无比,闪烁不定。就像那风中残烛,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灭去。
炅蛰道:“天星与祖圣息息相关,本王若是未曾猜错。当是几位祖圣不敌九洲那几位大能,我族已是失了擎天支柱。故此应星失色,再无法庇佑族人了。”
燧兼青却是不肯相信,颤声道:“王上,祖圣何等神通,怎会,怎会……“
炅蛰道:”若不如此,天星又如何会有这等异象?”
燧兼青知道这天象是做不了假的,万载之中。天鬼不知灭去多少妖部,每一回其等族灭之前,或是族中大能败亡之后,与之相应的天星定会黯淡下去,从无有过例外。
他一下变得失魂落魄起来,哀叹道:“莫非我天鬼一族气数已尽。”
炽惑则是立在原地一声不发,面上虽无什么表情,但是手指微微颤抖,看得出心绪起伏极大。
炅蛰却还是镇定,道:“实则有一个办法可以避过此劫。”
炽惑身躯一颤。目光投来,道:“到了这般境地,连祖圣都是不知生死。不知王上有何办法解此危局?”
炅蛰将自己方才所想告知二人,最后道:“我以惊穹山为挟,只要不提出过分之言,说不定就能保住族中元气。”
说话之间,就听得外间隆隆之声,便他们几人脚下也是颤动不已。
炅蛰神色一凝,道:“九洲之人应已然破至最后三重关门之前,不可耽搁了,本王这便过去。”
大殿之上。各祖族主宗老已将手腕切开,泊泊鲜血流淌下来。与前人气血混在一处,使得最后三道关门已是看不出原来模样。只是显出三堵厚实无比的血墙。
司马权化身的炉毒良此刻正藏身于众人之中。
炅蛰放开内场,让诸部族主宗老进来躲避,同时也是为了借助众人之力,他这身份,乃是炉毒氏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自然也是一起跟着混入进来。
此时他忽然言道:“族主,弟有话与你言。”
炉毒悦虽是放了不少鲜血,但仍是精神十足,他头也不回地道:“且说。”
司马权目光变得幽深无比,传音言道:“族主,你本是我辈中人,可曾记起来了?”
炉毒悦不觉茫然了片刻,他因心中早被司马权种下过魔念,只这片刻之间,就被篡改了往昔识忆,记得自己本是九洲修士,修道三千载,在寿尽之前夺舍这具炉毒氏的身躯,只是此前一直被此身血气所压制,故而忘却了自己本来,此刻终是醒来了。
他吸了口气,传音言道:“多谢道友还我本来面目。”
司马权深沉一笑,道:“小事耳。”
自此刻起,炉毒悦再也非是原来那个炉毒氏之主了,而是完完全全变作另外一人,除非将其杀死,或者神魂灭去,否则再也变换不回来了,这也是天魔秘法的厉害之处。
不过这等手段,等若抹除过往一切,也是炉毒悦因为与他相处日久,神通施展起来才无任何阻碍,要是换得一人,可无这般容易。
他与炉毒悦交谈了几句,就挪步过去,来至炬氏族长炬显身侧,此一人与眼下这个身份有几分交情,此刻见他过来,根本未有任何戒心,忙道:“炬显见过上部贵人。”
司马权道叹了一声,苦笑道:“炬族主,此时何必再谈什么上部下部,不定再过几个时辰,我天鬼部族也就是不复存在了。”
炬显脾气暴躁,本来听此言语必然反驳,但是不知为何,心中却觉得此话极有道理,这一念生出,心神立时恍惚了一下,片刻后,他目光再投来时,已是带着一丝恭敬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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