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戎方才把身躯复转未有片刻,却见道道雷芒凭空在他身边爆开,法身再一次被轰散,等待重新聚集,却又有一道剑光飞来。
他明白这是对方故意放任自己把身躯恢复,而后再度破坏,以此来他消磨元气,因为法身一聚一合之间,所耗法力灵机比正面斗战还要多上数倍。
他也是心惊不已,自料这般下去,恐是支撑不了多久。于是不敢再心存侥幸,心意一引,一道灵光飞出,在身外绕走,袭来雷光剑光撞在这法宝之上,只是激起道道金芒乱迸,却不曾破。
此宝名为“虚律星衣”,乃是一件守御法宝,一经使出,就可断隔内外,足以用来护身,只此宝有一弊端,待上得身来后,宝主也同样无法出手攻袭敌方。
按理说这是自缚手脚之举,等于放任他人来攻,纵然能护得一时,最终也改变不了结局。
可这等事放在凡蜕真人身上,却又有所不同,因为这等层次的修士,手段可不止神通道术了,此等修士除却根果避劫移灾,还有神意可以动用。神意一起,可于一瞬之间可作百般思量,总出想出合适应对之策,是以只要双方功行不是差距太大,场面上便不会输得太难看。
但是顾从戎知晓,张衍、岳轩霄二人无论功行神通都是远胜自己,与之争斗并无任何斗胜望,所以此刻打得是另一个主意。
他把心神凝定,不再去管身外之事,而是试着把神意把往外突破,想要与孔赢或是其他帝君沟通上,好把这里具体情形报了上去。
岳轩霄神情微微一动,他不难感觉对方神意在外莫名之处扩展,纵然此人法力神通不及他,可也不能大意,需得凝神应付,便道一声,“张真人,我需阻他一阻。”
张衍笑了一笑,道:“这处交由贫道便是。”
他一弹指,无数“清玄凌空雷震”在那顾从戎身上爆开,与此同时,他亦是祭起清鸿真剑,化作万千剑光,亦是往此人身上斩落。
“虚律星衣”在这般猛攻之下,顿被打得震动不已,不停有灵光崩散,一缕缕光芒四面乱窜。但此宝着实坚固,这一番攻袭下来,仍是不曾被破开。
张衍见得此景,并未因此加强攻势,仍是照着那法宝招呼。
他并不急于收拾此人,玉梁教中另几名帝君怎么也不可能在短时内赶来,他有充裕时间对敌。
而且就是打破了此宝,对方也不见得没有其他手段,倒还不如眼下,根本不虞方还手,还可顺带消耗对方法力。
说到底,凡蜕修士法力灵机不绝,根果不被寻着,要想取其性命,却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是以耗其本元才是上策。
顾从戎几次神意宣播,却是屡屡被消杀阻截,而这不是没有代价的,自身元气也在持续消耗之中,可他却并未因此而放弃,拿一个法诀,立有道道紫气蔓延上来,被他法身吸纳入体。
只是一瞬,法力灵机又有恢复了许多。
此是他这些年来自虚空采摄来的紫清灵机,只要有此气炼入身躯,外间受如何创伤,都是可以还补回来。
仗着此物,他不但可以更久拖延时间,就是万一战败,也不会留给敌手半分。
这等举动自然瞒不过张衍、岳轩霄二人,他们不禁大为感叹。
在九洲相斗时,因界内灵机早竭,纵是双方凡蜕修士交手,也是小心翼翼,并不能将所有神通之威发挥出来,甚至怕一不小心,将仅余下来的紫清灵机都是用尽。
而看顾从戎动作如此熟稔,显然钧尘界修士在同辈斗法中经常做得此事,早已是习以为常。也唯有灵机丰足之地出来的气道修士,才能演化出这般战术,此前却是怎么也碰不到的。
张衍目光一闪,忖道:“既然此人身上有紫清灵机,那倒是可速速将其解决了,既可免却长久之战,我自身损折也不难补了回来。”
顾从戎功行毕竟差他与岳轩霄一筹,若是不惜法力,是可以在极短时间内杀死此人,
他们身上虽也携有紫清灵机,但是数目有限,且都是为了对付孔赢而准备的,此前并无意耗费在此人身上。但这刻见其似携有许多清灵,这就值得他动用厉害手段了,待斩杀此人后,就可尽归他们所有。
心意一转,背后五色光华一晃,一道赤色光华经天而来,自那“虚律星衣”一拂而过,其上便被一流转赤焰所包裹。
先前几番攻袭,这法宝都是能够支撑,然而这光华,却是猛然颤动了起来,并且发出哀鸣之声。
与此同时,顾从戎却是浑身一震,被迫从定中出来,再是一看,却是大吃一惊,法宝之上灵光竟是被那包裹在外的赤焰不断炼去,若是不去理会,恐怕十来呼吸后就会化为乌有。
他知只守不攻,这法宝必会让对方坏去,但未想会这般快,好在他也不是没有后手,一抖手,但见一道金光闪过,却是在前方化作一驾飞舟,却是准备借助其上禁制阵法躲避攻袭。
然而还未等他入得舟内,耳畔似有怒涛声起,只见一道水色光华凭空跃出,里间似蕴有无量水潮,只是一闪之间,那大舟就被卷去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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