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空绝域,灌云洲,雷寂山。
苍茫大地之上有一方雷池铺陈,方圆数方里之内,可见霹雳雷光跳窜,霹雳游走,更有雷气化生生灵在池中欢悦往来,而在一片电闪雷鸣之中,却有一方硕大浮屿飘空悬立,外间更有无数飞天岛洲上下环绕。
其每一寸每一分地界,小到沙尘,大到石壁山峰,无不刻画有降魔符箓,密密麻麻,交相应织,并时刻闪烁着微弱灵光。而天中一圈硕大金光,形如环状,似如一个,又似千万,倏尔闪烁颤动,倏尔变化大小,并上下移游不止,看得出是一方极厉害的阵法。
此是还真观到来山海界后,立下的山门所在,那最高处镇殿仍是冠以降魔之称。
在岛洲东南西北四个角上,地面各有铺有一块长及百丈,凿刻有貔貅的石碑,其每一处方向都有人看守把持,此时却有数十名弟子悬空在那里,时而低声交语,时而目观远空,只是神情中一股兴奋之色都是遮掩不住。
其中一个修士眺望北方时,眼神之中满满都是向往尊崇之色,喃喃言道:“气动长天,生灵膜拜,诸位师兄,你等说这位玄元上真到底是何修为,会否是凡蜕三重境?”
众人都是摇摇头,他们大多不过化丹修为,虽在还真观中也算有些身份,但那等大修士又岂是他们可以妄测的?
有人言道:“不管如何,以玄元上真的法力,说一句通天彻地也不为过,难怪先前有传言说他诸派神通第一。‘’
周围之人都是纷纷点头,对此毫无异议。
此间在场所有人,祖上都是自九洲而来,但却是在山海界中修行起来的,以往也曾听说过以往征伐山海各陆时的种种事迹,这其中张衍被提及到的次数无疑最多,但是他们却从未见过,今日观得那天地为之震动的景象,方才了解到这一位远比传闻之中更为强横。
有人忽然言道:“这位玄元上真听说与与我还真观交情不错,曾数次前来拜访过掌门真人。”
众人中有一名健硕修士文闻言,理所当然道:“这是自然,你等难道不知,玄元上真可是掌门真人胞兄么?”
“什么?靳师兄你不曾说笑么?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莫不是大吃一惊
靳师兄正声道:“等事岂能说笑,我可是听孔长老亲口所言。”
孔叔童乃是门中两位长老之一,与掌门一般同样是洞天修为,这位说话自是所不得假。
有人言略带兴奋道:“不想我还真观与溟沧派玄元一脉还有这番渊源,这岂不是说我还真观去到任何一地都无需畏惧了?
靳师兄却是一皱眉,呵斥道:“慎言!我还真观是还真观,溟沧派是溟沧派,身为修道人,若是沦落到以他人之势以壮己心的地步,那又能有何成就?”
被训斥之人也是意识到不对,不觉也是满脸惭愧,道:“是小弟失言了。”
此时山峰高处一座浮空飞岛之上,孔叔童与另一位仓姓长老坐于玉台之上,二人把众人一言一行都是看在眼里,此时他目光之中露出赞赏之色,道:“这个靳尚芦倒是值得栽培。”
仓长老抚须一思,道:“是平长老那一脉的弟子吧,的确可堪造就。”同时他又摇头,“我还真观向来以降魔为己任,此与功行息息相关,如今却失却了最大对手,也难免有些弟子心境不稳,不过此事难解,这唯有等到掌门出关之后方能解决了。”
自九洲诸派到得山海界后,因有灵门六宗在地渊坐镇,少有魔头能跑了出来,而灵门自身又彻底归正,成了友盟,还真观那些用以降伏魔物的神通道术,一时倒好似无有用武之地了,是以一些修习降魔功法的弟子难免心生迷茫。
孔叔童也是点头,道:“掌门真人禀赋非凡,若非为了夯实根基,怕是能迈去那一步了,到了那时,规正我观中功法,舍去弊碍,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仓长老笑道:“不过掌门真人出关后,若是能去张殿主处讨教一二,想此事更是十拿九稳。”
孔叔童也是一笑,身为洞天真人,方才心神受照时,一些话语也同样听在耳中,亦知张衍已是成得真阳,虽说这一位是派外之人,可向真阳大能求教,却没有什么丢人之处,这等机会他人可是想求都求不到。
他一转念,道:“说到此事,溟沧派虚海筑成,张殿主自天外归返,虽掌门真人不在,可我等也当送上一份贺礼才是。”
仓长老考虑一下,道:“门中禁阵孔长老最为熟悉,须臾离开不得,这事便由我来办吧,过得几日,我亲往龙渊海泽走一回。”
溟沧派虚海,如今这里共是筑有一十六岛,只是方才筑成,还未有凡蜕上真坐镇此间,故是尚为有正式定名。
张衍与一众同道身处所在,便是其中最大一处岛洲,而众真在此,天穹之中布满祥云,瑞霭道道,金霞挥洒,几是人间仙境。
张衍受得众真恭贺之后,便将此去数百年的经历简略说了一些,言语之中颇多涉及余寰诸天之事,未想天外竟有这般浩大界空,听得众人不觉心驰神往,顿觉眼中天地,陡然又开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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