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梨刚起床,推开窗,看见天色阴阴的。
她想起来了,前世这个时候的锦龙镇,暴雨如注,下了足足两三天才停歇。
附近山路也因为这场暴雨冲垮了。
山脚的很多民房都遭了殃。
这一年是她生命中至暗的一年。
被流氓强暴,堕胎,失去子宫……
所以,她对这一年的记忆尤其深刻,不会错。
她走出自己房间,看见白舒婷穿着长袖长裤,穿着雨靴和雨衣,打扮怪怪的,装备齐全,像是准备出门,脸色顿时一动。
她知道,白舒婷既然也重生了,肯定也知道即将到来的暴雨。
可既然知道,应该在家里避雨啊,怎么还要冒雨出门?
看这阵仗,似乎还要去挺远的地方,不是一时半会儿回来……
这是打算去哪?
她脑子一闪,忽的又想起什么。
前世的邢烈,在锦龙镇上伤了右手。
好像就是这一年在锦龙镇附近山上被暴雨所困,受伤留下的后遗症。
他来找婚后的她,告诉她真相的那天,她注意到他的右手明显没左手有力,使不上力气。
难道就是今天?
白舒婷这是打算去山上救邢烈,博取好感?
她观察到白舒婷脸上暗含的激动与兴奋,已经基本确定了。
没想到,白舒婷为了赢得邢烈这个潜力股,连自己的命都不顾。
不过也是,要是能够对邢烈有救命之恩,或者在山里和邢烈发生点什么,以后可是大企业家太太,一辈子吃香喝辣!
就算有风险,也值了!
她看不得白舒婷这么舒心,动声色地走过去。
白舒婷正美滋滋收拾进山的包裹,已经在想象着和邢烈在山间的美好偶遇,甚至因为干柴烈火,在山里成其好事,被突如其来的白梨吓了一跳:
“……你是鬼啊,走路怎么没声响啊?”
白梨打了个呵欠,像是刚刚睡醒,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水:“舅妈说天气阴得厉害,怕会下雨,让你送把伞去面馆。”
白舒婷不满:“你怎么不去送啊?……说起来,你都好一阵子没去面馆帮忙了。”
“我一过去,镇上人看见我,就跟苍蝇见着血似的,免不了会围上来,议论起你和邱国梁的丑事。你真想我过去?”
白舒婷脸色一僵。
她还敢提这件事?
自己和邱国梁,不就是被她害的吗?
她死死攥住拳,才压下质问白梨的心思。
不能问。
不然,重生这个底牌,就藏不住了。
虽然白梨也重生了,或许知道她也重生了,但,这个底牌不能随便掀开。
在暗处,还能玩。
想着,白舒婷冷哼一声,调头就去爸妈房间里拿伞。
上山的路上,经过面馆,顺便送过去吧。
进了爸妈的房间,她走到衣架边拿了伞,还没转身,就听门‘砰’一声关上。
然后是齿轮转动的一声!
她心里咯噔一下,冲过去,果然,门被反锁了!
她一惊,明白了什么,大力拍门:
“开门!白梨!你锁着我干什么!疯了吗?!快开门!!”
门外,白梨瞥一眼紧闭的门扇,转身回到堂屋,套上雨衣,拿起白舒婷已经准备好的上山布包,挎在身上,匆匆出了门。
白舒婷听不到动静,又开始大叫:
“奶奶!”
秦桂花却不在家。
她每天这个时间都会去附近菜园子打理自己那块地,然后和其他老婆子聊天聊到中午才回来。
白舒婷喉咙都快嘶了,拍得手掌都红了,才贴着门板滑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得眼泪冒出,狠狠蹬了旁边柜子一脚!
她居然被白梨那丫头又摆了一道!!
她真蠢啊!
明明知道白梨也重生了,自己知道的事白梨也知道,居然放松了警惕!
白梨肯定也清楚今天邢烈会在山上被暴雨困住!
所以才把她阻挡在家里,方便自己去救邢烈!
她怎么会麻痹大意了?
天赐的机会,居然便宜了白梨那贱人!
白舒婷就恨不得敲烂自己的脑袋!
还是太轻敌了。
一想到白梨这会儿已经去了山上,,她眼睛都快红了!
与此同时,白梨去虎子家借了辆自行车,骑到了锦龙镇附近的山上。
前世的这一天,邢烈应该就是在这座山上遇险。
她看看天色, 比出门时更阴沉了。
雨怕是快下了。
她顺着小道,迅速上山。
去救他,倒也不纯是为了讨好他。
这一世,她不能再看着他残了右手。
虽然冒着即将带来的暴雨进山,很危险,但……
就当是还他前世对自己的恩情和今生的几次帮忙吧!
一定要在下暴雨之前找到邢烈。
不然一旦像前世一样山路塌方,就麻烦了。
天色越来越阴沉。
终于,雨水滴滴答答落下来。
白梨从白舒婷备好的包里翻出雨衣套上,继续漫山遍野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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