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里已经没人了,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移动,避开地上的碎石和杂物。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外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厂区内一片混乱,人们四处奔跑呼喊,枪声和爆炸声交织在一起。
徐云天跟高翻译也分不清那些是老赵的人还是外来的袭击者。
他们只能猫着腰,沿着墙角慢慢前行,试图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出口。突然,一个身影从旁边的房间冲了出来,差点撞到他们。
徐云天定睛一看,竟是之前在办公室见到的一个老赵手下,不过此刻他满脸惊恐,用左臂挽着垂下的右臂,血不住地在往地上滴。
“怎么回事?” 徐云天问道。
那手下惊恐地看了他们一眼,“不知道哪来的人,火力很猛,我们根本抵挡不住!”
说完,便匆匆跑开了。
徐云天和高翻译对视一眼,只能继续前进。
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通往厂区外的通道。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冲出去的时候,老赵带着几个手下从旁边的拐角处出现了。
老赵看到他们,眼神变得冷峻起来,“想跑?没门!”
说着,同时便举起枪对着他们。
徐云天和高翻译心中一紧,知道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这下真的要死在安哥拉了吗?
就在老赵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一颗子弹从远处呼啸飞来,击中了老赵的手臂,枪掉落在地。
老赵发出一声惨叫,他的手下们也惊慌失措。
徐云天趁机拉着高翻译,头也不回拼命地朝着厂区外跑去。
身后的枪声不断,但他们不敢停歇,直到跑出了厂区,直到跑进了一片腰果树林。
他们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确定身后没有人追来,才停下来喘着粗气。
高翻译喘着气,“老徐,现在啷个办嘛?”
徐云天望着远方,思考片刻,“先躲躲吧。”
程主任快气疯了。
徐云天跟高翻译居然同时失踪了。
前者徐云天反正早被自己打入冷宫,不见了只要不是死了,自己也能向公司通报,是他自己擅自离开,责任理应自负。
后者就不同了,后者高翻译很懂事,每次接私活都给程主任分成,还经常小烟小酒地伺候着程主任,现在水泥厂项目部的翻译活也全是他在弄,可以说一日都少不了他。
但现在,两人一起失踪快4天了。
虽然失踪第二天时就报了案,但安哥拉警察你懂的,报了也白报,因为报这个警,程主任还折了600美金,只为请他们加速破案找回两人。
虽然吴欣悦被徐云天带了一段时间,但毕竟论翻译能力还是差得很远。
何况,徐云天的失踪对她打击很大,已经请假了。
动辄就是失踪、少人、缺勤,这卵工作怎么开展嘛?
程主任坐在办公桌前,不停地揉着太阳穴,虽然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他手中的烟还是一根接一根的点燃。
面前的文件堆积如山,却无心处理。
他心里不停地咒骂着徐云天和高翻译,这两人的失踪给他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如果再找不到他俩,自己不仅要面对上级的问责,还要想办法安抚那些因为翻译工作停滞而不满的监理、业主。
程主任原想在安哥拉混几年赚赚快钱,然后荣归总公司,升个副总之位后圆满退休。
但现在这事如果不妥善解决,自己的仕途也就彻底玩完了。
别说当副总,就是回去重新做部长都没戏。
程主任深吸了一口烟,定定神,看看时间,最后给新借来的宋翻译打了个电话。
“小宋,你到警察局了吗?到了啊,那麻烦你问下现在有没有什么结果了?啊,你说什么!?”
程主任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宋翻译说,警察局接待他的警察很不耐烦,称现在治安案件迭出,不仅如此,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劫匪、绑匪、匪帮、黑帮各种抢劫、杀人、火拼,哪有时间管两个中国翻译失踪的事?再说既然他们是翻译语言上没问题,肯定没事的。
程主任问那有没有一点线索?哪怕一点?
宋翻译说等等我问问,等会再回你电话。
程主任只得挂断电话,他不耐烦地拿起桌上一份红头文件看了又看,过眼却不过脑。
不知过了多久,宋翻译终于回了电话,说昨天下午发现了两个中国人的残骸,两人是被套在几个轮胎里,然后被浇上汽油活活烧死的,但至于是不是高翻译跟徐云天,还要核验DNA才知道。
程主任听得心都凉了。
他愣了好半天才问,能不能给上次那个警察局长说说,请他加紧办理,这边项目部急于得到消息。
宋翻译答,上次你送钱的那位警察局长已经调岗了,现在这位你要重新给钱不说,还得加钱,因为现在价码又提高了。
问清是一大笔钱后,程主任发扬了国粹的艺术,随即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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