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偏殿的大门开了。
一出殿门的内宫大宦官黑夫直接看傻眼:
嬴天不懂事,怎么这三个老东西也不懂事。
在秦国侯府偏殿外哭哭啼啼,跟个娘们一样,成何体统。
这要是让山东六国知道了。
他秦国的脸面还往哪搁?
见内宫大宦官黑夫出来,众人这才恢复之前姿态。
各怀心思,纷纷向内宫大宦官黑夫上前询问:
“君上伤势如何?”
“君上可召见我们?”
“君上为何让我们进去探望?”
“君上,老臣担心你啊。”
众人中,唯独三公子嬴天一言不发。
“咳咳。”
内宫大宦官黑夫干咳几声,示意大家闭嘴。
众人这才停止询问。
黑夫扫了一眼众人,看到世子嬴荡、三公子嬴天、四公子嬴稷都已经全部聚齐。
朗声宣唱道:
“君上诏令。
着即世子嬴荡、三公子嬴天、四公子嬴稷入殿觐见。
其余人等都在殿外等候。”
嬴天等所有人均拱手回礼道:“诺。”
黑夫一甩袖子看向秦候的三位成年公子请道:
“三位公子,请吧。”
世子嬴荡本欲第一个冲进去。
却被甘龙拉住袖子,叫到一旁,严肃叮嘱道:
“世子,记住,君候问什么,答什么。
多余的废话不要说。
切记!”
世子嬴荡咬着牙点头。
太尉魏冉也是拉着四公子嬴稷走道一边严肃交代道:
“嬴稷,你舅舅我感觉到君候极有可能不是像外界传闻的。
被娄烦刺客弄成轻伤。
极有可能受了重伤……”
魏冉眼神复杂地暗示四公子嬴稷。
四公子嬴稷先是一惊,而后一忧,最后一喜。
魏冉把手搭在嬴稷的肩膀认真道:
“记住舅舅之前教你的。
按照舅舅所说。
未必不能行逆转乾坤之事。
你明白吗?”
四公子嬴稷咬着牙坚定道:
“外甥明白。”
三公子嬴天这边,左右前乃是张仪、公孙衍、商鞅。
他们三人也对秦候受伤之事感到怀疑,猜到了七八分。
以秦候好胜要强的性格,一旦被敌人挂彩,若是全胜,必然会给群臣炫耀“战果”。
可是这一次却谁都不见,只见三子。
那便说明秦候嬴霸受了极其要命的重伤。
故而,张仪看着嬴天又燃起了希望,试探道:
“一会进去,君上问你诸事,你该如是说?”
三位老臣期待地看着面容难受的三公子嬴天。
嬴天脱口而出道:
“君父问一,学生答一。
君父问二,学生答二。
君父问三,学生答三。
若君父问一二三。
学生答一二三。
不问则以孝,不说则以默。
最重要的是。
心中所想,想则必说。
学生对权利不感兴趣!”
“哦?”
大良造张仪、犀首公孙衍、商鞅本以为三公子会那样回答。
结果却这样回答。
三人同时愣了一下: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沉吟片刻后。
纷纷捋着胡子欣慰大笑。
内宫大宦官黑夫急道:
“三位公子,可别让君候久等啊。”
“是是是。”
三位公子同时回答。
相国甘龙对着世子嬴荡点头。
太尉魏冉对着四公子嬴稷肯定。
商鞅抓住三公子嬴天的手道:
“好学生,赶紧进去吧。”
随后三人淡然地看向远处夕阳与月亮的交替。
心怀飘然于千里之外。
世子嬴荡、三公子嬴天、四公子嬴稷三人以岁数大小排成一行。
跟着内宫大宦官黑夫正式踏入偏殿。
夕阳西去消散,玉婵东升普照。
大地被黑幕笼罩。
偌大偏殿,四周户牖紧闭,晦暗难明。
唯独秦候嬴霸所躺之卧榻旁有一青鹤铜灯。
宫殿四面墙,沾满了穿着兵甲武器的禁军护卫,以防心怀不轨之人生变。
三位公子,慢慢前行,一看往日灯火通明的偏殿。
此刻如此晦暗难明。
便猜到了君父所受之伤,伤到了根本,极有可能今遭是生命攸关。
此刻才好些。
三公子嬴天一想到自己的君父身受重伤,恐不保他日后安宁,做一个逍遥公子。
再一想君父年幼时在一起的玩耍快乐时光。
君父如山,山受伤了,这山上的树木也难以存活。
每念于此,三公子心中难受悲愤。
君父照顾他十八年,自己却没有照顾好君父。
不免涕泪齐下,以长袖掩着鼻息,黯然伤怀,独自难受。
在这如此幽静的偏殿之中。
三公子嬴天的啜泣之声,犹在耳畔。
世子嬴天回头一看,心中鄙夷道:
此刻就哭,未免太早。
一会且看本世子如何表演。
四公子嬴稷望了一眼三公子嬴天低头伤心擦眼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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