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一处幽深的古井下。
这口老井据说是西汉时就存在的,已经过了上千年了。
虽然现在已经干涸、再也打不出一滴水来,但因为世代相传这口井有“井龙王”,所以也就没人敢动这口井。
后来村子集体搬迁到另一个地方,这口井也就逐渐荒废下来了。
这时正是深夜,万里无云,半月挂在天空,荒废的古井中却传出一阵叫骂声:
“真不是那帮老家伙抽风?我在这守六天了,这儿哪来的龙族?”
执行部专员雷宽一脸的不爽的盯着眼前疑似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墓地,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
不是他对上边阳奉阴违指桑骂槐。实在是这个任务出到现在都六天了,别说五代六代种,就连个死侍都看不见啊!
次次汇报诺玛都批复还有较为强烈的龙族反应,这超级计算机不会有问题吧?
他一个B级混血种,而且还是觉醒青铜御座这种好用言灵的人才,就这么天天待在井底下对着一堆砖块枯坐。
“喂,上边的叼毛、扑街,难不成睡着了?陪老子聊聊天”
雷宽突然开始说起他平日最爱讲的烂话。
扑街没回答,看来是接到了别的任务暂时离开了。只有高处架狙击枪的叼毛操控着自己的言灵镰鼬,给雷宽脑门上狠狠来了一下。
无视这一下带来的足以让人清醒的疼痛,身边不远处有队友这个事实还是给了雷宽不少安慰。
“揾食(粤语找饭吃,代指工作)啫,犯法啊!多劳多得揾食啫! !”
雷宽突然大声唱起难听至极的粤语歌。
不,甚至都不能算是歌,这就是把电视剧的台词随便填进一首港台歌的旋律里。
再配合上雷宽特有的破锣嗓子,就连他高处架狙的队友都觉得魔音贯耳。
唱着唱着,井口突然探出一颗小脑袋,用稚嫩的四川话怒骂:“下边个街娃儿二流子,莫再唱咯”
雷宽一愣,顿时大惊:“你怎么又来了?叼毛快过来把人带走!”
这个小男孩之前就很喜欢在这口井旁边跟他拌嘴,看来是把自己被赶走的怨气全撒在了雷宽的身上。
在这散漫归散漫,但毕竟他是执行部专员。他们出任务是要疏散民众的,哪怕是学校那边搞错了,也要严格按照规矩来。
但叼毛没理他,而是掏出通讯器骂了一顿后勤。
几十号人把控着所有路口,还能被一个小孩跑进来?
他可是队内的信息位,等会打起来首要任务是给队友报点和狙击,要是这么轻易暴露自己的话,回去教授和教官一定会按着他的头骂菜鸡的。
“宝批龙,离我们的古井远点……”
“快回家去你个小**……”
不远处,夏弥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我们必须要在这里看这种菜鸡吵架吗?”
她身穿一条白裙,戴着一顶大大的遮阳帽。与其说是来踩点,倒更像是来旅游的。
花音拍了拍她的小手,示意稍安勿躁:“那条龙快出来了,等会记得救那个孩子,这个印象分很重要。”
她忽然转头,拉着夏弥电射而出:“就是现在!”
…………
随着叼毛已经联络后勤的回复,雷宽的心放下了一大截,开始和小孩激情对线。
他之前面对个这么大点的孩子还有点放不开,但在默默忍受了三天之后,他终于爆发了:
这孩子的实力确实强悍,他还嘴都不一定骂的过。
小男孩这段时间也是越战越勇,今天又不知道从哪学来一首歌:“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
雷宽嘴角抽搐了一下。作为蛋疼历史肥皂剧爱好者,他自然知道这是张献忠的《七杀歌》
这小屁孩从哪学的?
正在思考怎么反击,诺玛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
这是检测到至少四代种的警报,而这么小的地方,龙只有可能在他的——
身后传来一阵幽幽的歌声,正是刚才那首《七杀歌》的后续:“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这声音如同砂纸一般粗粝不堪,贴的极近,让雷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是在学院里,他会大声嘲笑居然有人的嗓子比自己还烂,但现在他只觉得如芒在背。
刚还在得意洋洋唱歌的小男孩此时也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般,恐惧的沉默下来。
而在耳机里,传来了“叼毛”急促的声音:“后勤汇报他们把持住了所有路口,有一个路口的人员全部昏迷了。”
“这孩子是被召唤上来的祭品!该死,情报有误,这至少是个四代种!”
雷宽察觉到身后传来阵阵冷气,默默攥紧了手中的炼金武器,身上也逐渐染上了金属的光泽。
言灵·青铜御座!
就在这时候,小男孩打破了沉默。
他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身体也因为恐惧而失去重心,从井口跌落下来!
雷宽不禁一阵苦笑,你现在知道害怕有个屁用啊?
但身为执行部专员,他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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