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乐宫的一隅,秋意渐浓,夜风轻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氏,无才无德,善妒成性,致使皇嗣薨世,即日起,废黜其妃位份,贬为答应,钦此!”
太监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沈梨靠在床边,心如止水。
秋风凛冽,试图穿透每一道缝隙,发出尖锐的“撕拉”声。
那扇破旧的木门终究未能抵挡住狂风的侵袭,砰地一声被撞开,冷风呼啸着涌入,带走了沈梨身上最后一丝温暖。
她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紧紧裹住自己薄弱的衣物,抬头间,一道修长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
“我……”没有推她!
尽管知道君越不会相信,沈梨还是想要倔强地解释。她寻找了他十余年,终于找到了他,而他,毕竟是她深爱之人。
然而,君越并未给她这个机会,她的话音未落,便感到背部一阵剧痛,被重重地摔在床上。
“朕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君越的声音比秋风还要冷冽,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温情。
剧烈的疼痛让沈梨几乎无法呼吸,她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无生气地躺着,任由他发泄怒火。
长乐宫中一片寂静,只有燃烧的烛火发出的橘色光芒带来些许温暖,但终究杯水车薪。
“这样,你便觉得难以忍受了吗?”君越似乎觉得这还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他用力钳住沈梨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小产伤身,皇上不陪在心上人身边吗?日理万机,还不忘抽出时间来长乐宫羞辱我,可真真是辛苦了啊!” 沈梨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子,心中满是悲凉与绝望。
她已经不想再做任何无谓的解释,如果他相信她,又怎会仅凭那莫须有的罪名,便下了一道诏书,将她的长乐宫打入冷宫呢?
此刻的沈梨,言语之中尽是讽刺之意,毫无退缩之意地直直瞪向那个站在面前的男人。
而君越则被她这副倔强不屈的模样彻底激怒了,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喝道:“朕劝你,最好不要考验朕的耐心!否则休怪朕对你不客气!”
然而,面对君越的威胁,沈梨只是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令人心寒的冷笑。这冷笑仿佛一把利刃,直刺进君越的心窝,让他原本就烦躁不堪的心情愈发恼怒起来。
只见他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大,紧紧捏住沈梨那精致小巧的下颌,似乎想要将其捏碎一般。
尽管下巴处传来阵阵剧痛,但沈梨依旧不肯屈服,她强忍着疼痛,艰难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迎上君越那充满怒火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皇上早已认定是臣妾害得您和她失去了孩子,那么为何不一剑杀了臣妾,或者干脆赐臣妾一杯毒酒、一条白绫,也好让臣妾早日解脱,省得在这里受这般折磨!”
听到这话,君越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可怕,他死死盯着沈梨那张苍白却依然美丽动人的脸庞,咬牙切齿地道:“哼!若不是太后苦苦哀求,替你求情,朕岂会留你性命至今!”
君越一字一顿,语气恶狠狠,像是利刃刺进沈梨的心头。
身上的痛似乎已经麻木,只是流血的心口让她喘不过气。
是啊,她不配!她用尽所有爱他,到头来在他眼中,她竟然连死都不配!
曾经的海誓山盟似乎还近在眼前,可如今他黄袍加身,她等到的又是什么?昙花一现罢了!
想到袁心玥身下流淌出来的鲜红血液,沈梨的眸子不觉又冷了几分。
或许,从头到尾,他根本就不曾真心爱过她!什么君无戏言,不过说说而已,自古帝王多薄情,犯傻的,从来就只有她一个!
“子烨哥哥……”泪眼朦胧,沈梨轻轻唤了声,略带嘶哑的嗓音带着几分颤抖。
听到这话,君越的身体忽地一顿,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他眸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晦暗便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般迅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和玩味。
只见他微微上扬嘴角,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此刻正满含着戏谑之意,紧紧地盯视着身下的女子,轻声开口道:“怎么,后悔了?”
后悔?她不禁在心中自问。是啊,或许她真的应该感到后悔吧!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后悔呢?这所有的一切,难道不都是她自己一步一步选择走过来的吗?
回想起往昔的岁月,母亲的离去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无情地劈碎了她原本幸福美满的生活。
年仅五岁的她,从此变得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就在那个寒风凛冽的冬日午后,当她看到浑身浴血、正在被仇家追杀的他时,那颗善良纯真的心灵驱使着她毫不犹豫地将身上仅存的最后一块糕点递给了他。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小小的善意举动,让当时身处绝境的他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和慰藉,他不仅向她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还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温柔地安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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